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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民风开放,崇尚骑射,因此贵族子弟多习骑射,连贵族之家的女儿也大多会一点儿骑射之术。梁文帝的宠妃之一德妃正是威远将军府的嫡长女,在春猎女子骑术大会之上拔得头筹被梁文帝看中选进宫的。各大世家也会在大会上相看中意的女子,因此女子骑射大会回回都是春猎一大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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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同样是人声嚷嚷,裴宛之前虽骑术好,却从未参与过,如今她已经十五了,明年就要与慕狄定亲,今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本来广安侯裴定成是不愿的,是裴宛自己求了裴定成,她想参加一次,向那些暗地里酸她的那些人证明自己并不仅仅靠了自己的家世和与慕狄的娃娃亲才能和这个京城最炙手可热前途大好的青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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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起,所有的马都脱僵而出,裴寄抱着小七,将其掩在袖下,微笑的看着裴宛策马而去。他对裴宛的骑术有信心,先前裴宛不过是被拘着才没能绽放自己的光彩,且他送裴宛的枣红马乃是他机缘巧合得到的一匹有汗血宝马血统的好马,此次裴宛定能脱颖而出,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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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极少参与这类盛事,因此世家贵女们极少有见过他的。此时又是大白天,他笑得温柔,如朗月清风般的面貌在所有人中如一颗明珠般闪耀发光,况且此时大家都坐着,也看不出他与常人的区别,因此有不少贵女悄悄红了脸庞,拿扇子或手帕遮起半张脸,又悄悄地偷看他,或是与旁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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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浑然不在意这些目光,等待期间,由于梁文帝并不拘着众人,因此场上人声鼎沸,导致膝头的小七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一直扭来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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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安抚地摸摸她,示意她稍安勿躁。等裴宛比赛完,他就打算带小七去安静的地方,为她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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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盏茶过后,马蹄声起,两个马背上的人影渐渐而来。一个骑枣红马火红身影,正是裴宛;另一个骑黑马淡紫身影,是兵部尚书的嫡孙女,当今韩皇后的亲侄女韩绍云,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的儿子,皇后的亲弟弟,现在自己又是镇南将军威震一方,因此韩绍云骑射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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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两人也算是名义上的表姐妹,全场的人都屏息起来,看看这两人谁会胜出得到梁文帝的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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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看向慕狄,只见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或是希望裴宛胜出的样子,而是浓眉紧皱,眼带担忧的望向裴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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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表情做不得假,裴寄满意地收回目光,他不希望妹妹嫁给一个只重面子而不关心妹妹安全的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虽然他本就了解慕狄,但他还是想试探下他的反应,好在慕狄是真心关心裴宛的,裴寄也就放下了心。若是慕狄不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他就是拆也要拆了这桩自小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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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进,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裴宛还是略胜一筹,大出风头。有人欢喜有人愁,安国公瞧着也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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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之前梁文帝想要为慕狄赐婚而安国公婉拒了,由此梁文帝知道了两家曾有的婚约,此时梁文帝要嘉奖裴宛,问她想要什么,裴宛低了头说不出,只见德妃在文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后,梁文帝哈哈大笑,为裴宛和慕狄赐了婚,且赐黄金百两和珍器十箱为其添加嫁妆,一时羡煞全场,几个心仪于慕狄的贵女甚至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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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安国公和广安侯却是大喜,带着慕狄裴宛一起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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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定了下来,裴寄放下了心,被赵文推着往回走,已是远离喧嚣之处,可小七似乎仍然没有安静下来,她仍然不安的扭动,甚至开始啃咬裴寄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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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让赵文赵武走远些看着,把小七抱起与自己面对面,问她:“是不是在为变回去了难过,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就算你一直是兔身,我也养你到自己去了为止,照顾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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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摇摇头,又挣扎起来,似乎是想让他放下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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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有些犹豫,她这是要离开回森林的意思吗,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这只傻傻的乖兔子。在他这里,虽失了自由,可他能一直保护着她,让她不愁血肉安心修炼,若放她回了山林,虽有自由,可保不准哪日她被什么猛兽或是其他人给猎走,他舍不得,所以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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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才明白什么叫锥心之痛,二十二年的人生从九岁起就暗淡无光,他活在黑暗里,只觉得等到功成那日他或许也将再无法走出黑暗,可如今有一道光照了进来,这只白兔温暖了他的心,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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