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边,杨林在车厢上认真的擦着刀,没过多久,成四走到车辇边,掏出水壶洗了洗手说道:“杨公子,尸体我们都收拾完了,这就启程吧!”
“架!”成四挽了个鞭花,百十多号人组成的车队蹒跚着行走在山间小路上,两边的树林里多出了百多个坟包
“杨公子见谅,我可否问个问题?”
“恩!你问!”
“为何你一路遇到这些山匪,贼人,要全部杀光?”
“这些人都该死,不是么?顺便试试我铸的刀,一举两得,有何不好?难道他们不是死有余辜吗?”扬起好奇的看着成四问道
“这些人并非都是天生的贼匪,有些也是山里的普通山民,只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上山为匪的,一般都是劫财,不要命,再说杨公子把他们都杀光了,没几天又会出现新的山贼,永远也杀不完的!”
“既然杀不完,那就任由他们存在么?”
“这就是我们牵机营存在的意义,梅大人说过,他一人改变不了世界,那就多找些人,一起改善这个世界,让更多的百姓们有书读,有田耕,有工作,吃饱了,穿暖了,有了家,便不会想着去当山贼了!”
杨林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便不说话了,捧起本书看了起来,夕阳将至,山道崎岖,车队慢慢的靠近着边关,成四甩了个鞭花,依着车厢的门框唱起了山歌
几日后,车队上了官道,哨卡关卡也多了起来,停停走走大约十天后,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一座雄伟的关隘,黑青色的石墙组成了一道巨大防线
“明城关就快到了!大家加把劲儿,入了镇子,一人两壶酒!”成四大声吆喝道
“好~~~~~~~~~~!”
一个月的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终于快到终点了,大家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阳光突然变的暖洋洋的,再不刺眼,眼瞅着还有半日路程就可以到了,想到两壶酒,大家都兴奋了起来
“杨公子,我们入了镇,在车行的货铺休息两日,我再带你过关,你看如何!”
“再说吧!”杨林撇撇嘴说道
当初跟万圭说过,万圭想让他找个身份过关,但杨林拒绝了,万圭是想杨林安全点,有个身份就算出了事情,还能有梅长龄出头辗转一下,总不会丢了性命,但杨林不这么想,一来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四师兄有些好奇,二来是不想给梅长龄添负担,杨林的个性是能自己解决的,就不想靠人,所以,进了镇子后的当天夜晚,杨林带了些银两,拿上地图,提着钢刀便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离开了,虽说手脚挺轻快,但这位杨公子的动静成四哪能不关注,从到了镇上一没喝酒,二是在这档口非要单独一间房,成四心里就有数了,本来万大人吩咐过给他弄个身份去西宗,但这位杨公子性格比较孤僻,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杀人,没别的兴趣,所以杨林离开时他也不敢阻拦,只是把消息传了回去!
消息在第二天便到了梅长龄的书桌上,梅长林解开绑着红绳的信笺,看完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梅长龄随手批复了一下,只写了六个字:随他去,线勿断
就这样,杨林只身一人,越过的了关隘,进入了西宗大地,有人问了,这高达十二丈,四班制日夜巡逻的边关如何偷渡,很简单,杨林宰了四个守制的官兵,跃下城墙就逃之夭夭了,因为此事,西锤所有的边防哨卡都停止了验关,造成不可计数的损失,这些梅长龄统统都抗了下来,杨林是个异数,他希望杨林能给他个惊喜,这次去西宗可不仅仅是一个楚怀仁,这些损失,他可以替杨林兜着
七天后,喀什拉城里出现了一个腰跨双刀的少年,没有目的行走在脏乱的市集街道上,充满恶臭的街道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卖菜的妇女包裹着黑色的头巾抱着孩子整理着菜篓,卖肉的大汉操着尖刀在架子上肢解着牲口,市集上偶尔出现几个僧侣打扮的男子,合着手路过,一旁的百姓赶紧让道,有些还跪了下去,几个管事模样的人,牵着奴隶走在道路中间,手里提着鞭子,被牵着的女子稍稍抬起点头便会被抽打,小小的城埠映射着素有佛国之称的西宗大地,仿若一片人间炼狱
杨林寻了个卖羊杂汤的小摊,要了一小筐馍,就着热腾腾的羊汤喝着,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嘈杂的市集瞬间安静下来,不论是谁都慢慢的跪伏在地上,几个被牵着铁链的奴隶甚至爬到了一边的关牲口的棚子里,生怕被谁看到
过了没多久,一个手持白玉法杖,摇着铃铛的白衣僧侣出现在视线中,几个坦胸露乳,肌肉虬结,蒙着白纱巾的汉子扛着顶黄色的帐慢一步步走了过来,羊杂铺的老板是个大胡子的糙汉,看到杨林还坐着,急的额头全是汗,可他愣是趴着不敢动,杨林才不管你那么多呢,我凭什么要跪拜你们
领头的僧人一脸宝相庄严的路过了羊杂汤的摊子,突然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杨林,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看见玉驾为何不敬拜!”白玉禅杖嗵的一声砸在地上
杨林抬起头,一张斜着嘴角,稚嫩无比的小脸出现在和尚眼中,年过十四岁的杨林,渐渐的长开了,脸上的白痕也慢慢的褪去,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白嫩的肌肤看着倒像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我为何要拜?”
俊俏的脸蛋儿被大和尚看在眼里,突然一丝淫光闪过:“听口音这位小施主不是西宗之人,怪不得会对白象神的玉驾金身如此无礼,看你与我佛有缘,不如跟贫僧回白象寺,我给小施主讲解下佛经,施主自会领略其中的真谛!敬我神佛之人必有大快乐,才能渡得人间苦海,去往西方极乐神国!不然便要下地狱的!”
杨林擦了擦嘴,丢下快碎银站了起来,放眼望去,大街上的百姓都穿着破烂的衣衫跪在水塘和泥浆里,还有些婴儿欲要哭闹,却被自己的母亲用手堵着嘴巴,憋得脸都紫了,事实上因为对玉驾不敬,甚至有些婴孩被当场捂死,父母最后癫狂自尽的事,也有很多
杨林看着和尚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这儿,不就是地狱吗?”
“放肆,来人,带回寺中,我要亲自度化他!”和尚刚说完,便冲上来几个蒙着白纱的大汉
杨林哈哈一笑,抽出钢刀便划了过去,寒芒炸起,老和尚举起法杖档去,叮的一声玉杖应声而断,切口光滑无比,一刀未尽,杨林蹭的一下飞身跃起,反手拔出另一把钢刀,人如蛟龙出海带着点点寒芒,如旋风般杀进黄色的帐慢中,奇阳正阴剑法所及之处,血花四溅,蒙着面纱的抬轿壮汉们忽然双手合十,大喝道:“唵!哞!尼!”
铿锵锵锵,锋利的钢刀在他们赤裸的身体上划出道道白痕,虬结的经脉曝起凸出,大汉们的肤色变成了血淋淋的鲜红色,大和尚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你伤不了他们的,他们是白象神,座前血罗汉,刀枪不入,你别白费功夫了,哈哈哈哈!”
杨林看着爬在泥浆里的白衣和尚笑着说道:“是么?”
挽了个刀花,杨林一甩双刀,灰白二色的雾丝缓缓的覆盖了上刀身,杨林嗖的一下变成了一道灰线,绕着黄色帐慢的周围飞快的跑了起来,光影弥漫,阵阵皮革破裂的声音传来,五息后,杨林双手持刀,站在帷帐上,支撑着黄纱的帷帐轰然倒塌,露出一座与人一般高的白色玉像,象头人身,法相庄严,六臂手指呈拈花状,而围着帐慢的几个血罗汉则是慢慢的倒了下来,每个人的脖子处都裂开了一道血线,浓稠的暗黑色汁液流了出来,弥漫出一股腥臭味
倒在泥浆里的和尚惊得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如天神下凡站在白玉神像旁的杨林
“哼!什么座前血罗汉,几个药人罢了,胡吹大气!还有这劳什子神像,长得太难看了!”说完便一刀切了下去
神像被斜斜的切开后,杨林仔细一看,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神像,原来是个泥塑的,裹了层玉脂,也能被人跪拜,简直是笑话!哈哈哈哈哈!”
这下了炸开锅了,百姓们疯狂的磕起了头,有的嚎啕大哭起来,嘶喊声,哀鸣声,响彻天地,杨林很奇怪,为何他们会如此反应,就连泥浆里的老和尚也伏在地上悲哭起来,还念着佛号!
城外大山上的玉塔中,传出一道厚重的钟鸣声,紧接着十八声钟鸣夹杂着天音一般的经文梵音响起
和尚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眼看着杨林状若癫狂的嘶吼道:“你会入地狱的!哈哈哈哈,你会堕入最深,最恶,最恐怖的十八层地狱!”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提着刀,从地狱杀回人间的!不劳你操心了!想来玉塔就是白象寺吧!正好,去逛逛!”杨林抬脚踹开地上的象头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往白象寺走去
而卖羊杂汤的老板已经吓的瘫痪在地上了,事后有附近的商贩欲要喊醒他,却发现老板已被活活吓死了
白象寺白玉佛塔下,一间间漆黑的牢房里关着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少,全都赤裸着身体,有些已经奄奄一息,有些则像骷髅一样,还有些目光呆滞,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中,痴痴地发笑,监牢的下层,是一座地狱般的巨大密室,形若宫殿,十八根巨大的铁柱支撑着大殿
一个浑身赤裸着的汉子被绑在铁架上,披头散发,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从散落的发丝中,似乎能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庞,而在他身下是一个光头的小男孩,目光痴傻着伸出舌头,在舔着什么
大殿正中是一张巨大的雕纹白玉座,披着明黄色袈裟的大胖和尚带着一副金色的面罩,上面雕着一具象脸,和尚轻柔的抚摸着身下的少年,尾指上的金色指护划过少年的光头,带起一缕血丝,胖和尚舔了舔血丝,满足的舒了口气
“听说,楚怀仁是正明国第一美男子,的确不假啊,就你这阳器的大小,也是看的贫僧心潮荡漾,不能自已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