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鼎内,灰白二气突然狂暴起来,长戟被搅碎,与其说搅碎不如说是被打散,化成了一片雾气,而杨林脑海里,那片雾气中却是一个个微不可见的原始颗粒,兵器一件件的投入虚天鼎,而雾气也渐渐的厚重起来,杨林的神情也慢慢凝重起来,因为,虚天鼎开始变大了,阵纹的转动速度变快,而鼎外的花纹也在不停的调整位置,鼎在慢慢膨胀,变大,五分之一的兵器融入后,虚天鼎已经变大了好几圈,这样下去,低矮的地窖坑定要被撑开,塌陷。
就在这时,飘在一边的剑丸里传来阵阵饥饿的感觉,对,就是饥饿,这是怎么回事?杨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随即想也不想便把剑丸丢进虚天鼎里,反正捡来的东西,不心疼,剑丸入鼎后,雾气仿佛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一般,开始挤压剑丸,咔吧,剑丸表面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纹,雾气变成一缕缕金色的气息钻入剑丸。
不会吧,才用了没几天,都还没捂热就要碎掉了么,杨林有点小失落,不过事关重大,不是犹豫的时刻,手印变换,又是大把的兵器融入,虚天鼎继续变大,已经顶住了地窖的上层,泥土被慢慢撑开,就在虚天鼎快要顶破地窖的时候,剑丸忽然一动,嗖的一下蹿进了虚天鼎上的阵纹中间,卡在内阵的中心,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剑丸外面依旧在裂开,咔嚓一下突然掉下快外皮,缺口处发出灰蒙蒙的光雾,金色雾气像小虫子一样慢慢爬了上去,覆盖住了缺口,包裹着剑丸。
啪嗒,又是一块外皮掉落,鼎中的雾气终于找到了缺口,疯狂的涌入阵纹中心化成金色的光雾,虚天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变小,杨林一掐手印,加快了速度。兵器疯狂的飞进虚天鼎,光柱阵纹也开始加速转动,雾气进入鼎中被打散,复又被上面的阵纹转化成金色雾气,游走在剑丸表面,变成花纹覆盖上去。
先祖祠里,宁辅之跟托雷打着嘴仗,互不相让,老族长眯着眼打瞌睡,明月带着尹慕白几个人围着石堡内部的废墟指指点点,似乎是想挖条地道,而齐封的大帐里马侍卫在一段段的复述着宁辅之的话,齐封坐在案几后,沉思着,齐有后在齐封身后悄悄的拿出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梳理着鬓角。
半天时间已过,所有的兵器都融进了虚天鼎内,金色的雾气也被炼化在剑丸表面,而现在不能叫剑丸,应该叫金丸,对,一个大号的金色雕花丸子,雾气最终一丝不漏的全部被剑丸吸收,虚天鼎上的花纹喀拉拉的转动了几下,便被杨林收回胸口。
察哈克卿家大门外,一群大汉也加入了骂群架的队伍,一句句方言俚语也不管听不听得懂,骂的那叫一个欢快,景校尉已经被大群的中年妇女围住,满脸的唾沫星子,跟洗了个脸一样,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哨声传来,三长一短,他知道,杨林成功了!
景校尉双手抱拳一礼大声吼道:“蛮骨里族卧虎藏龙,各位大婶们巾帼不让须眉,此事是在下不对,这就走,这就走,嘿嘿!”
愤怒的群众们终于忍受不住了,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动手,一个大萝卜咣的一下砸在景校尉的脑门上,接踵而来的是一条咸鱼,景校尉撒开步子,赶紧开溜,一直跑到先祖祠里面,才甩开那群愤怒的群众!跑到宁辅之身后附耳嘀咕了几句才停下,头上还粘着片菜叶子,宁辅之嘿嘿一笑,知道大事已成
下午宁辅之便安排景校尉回去了,并告知他,今晚杨林还会把地窖一把火给烧掉,让他赶紧把消息带回去,如今所有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是战是和全看齐封的意思了
当天夜晚得到消息的齐封哈哈大笑起来,安排了景校尉回营后便召集各路将领,制定作战计划,本来被蛮骨里族掐住了小辫子,这仗打的甚是憋屈,如今毫无顾虑的齐封决定选择来个空城计,中军以及其他七路全部发起猛攻,而他亲自带最精锐的兵士选择几处不起眼的关隘突破,让对方摸不着到底哪路是佯攻,哪路是齐封的精锐大军,八处关隘疲于奔跑调兵,等这些野路子的山里人开始自乱阵脚后,便可一举突破,以一千兵马,绞入地方后部,再也无人可挡!
而深夜此时,察哈克卿家的地窖已经开始冒出了微弱的火光,宁辅之则悠哉哉的泡上了茶,忙了一天的察哈克卿刚躺下准备和秋奴聊聊天,外院突然传来一个破锣嗓子:“着火啦!着火啦!”
忙碌了一天的仆役,奴隶们赶紧穿起衣服爬起来,到处奔走,火势从地窖涌出,浓烟滚滚,根本进不去,大家只好封闭各处通风口,而里面的军需物资,自然是付之一炬。
第二天天刚亮,察哈克卿就跑去了先祖祠,大门哐的一下被踹开,灰头土脸的察哈克卿也是跟着救了一晚的火,通红的双眼,一身的烟味冲上去就要找宁辅之干架:“你,肯定是你,你派人放火!”
宁辅之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头人可不能乱说哦,景校尉昨日下午便离开了,马侍卫也是前日离开的,如今只剩我一个人,昨日晚上我赏月喝茶,可是有好几个仆役看到的!怎么就成我放火了?”
“定是你安排的人放的火!”
“没有足够的证据,怎能随地放屁?大头人莫不是被烧坏了脑袋?我等三人入谷,以及他们离开,可都是有蛮族战士全程看管的,我哪来的其他人?”
“哇呀呀呀呀,老子跟你拼了!”气急的察哈克卿冲上去就要砍宁辅之,而宁辅之则是戴上盘鳞拳套,一副有种来干一架的气势
“察哈克卿,给我住手!”老族长站起来大喊道,
唯一的依仗已经没了,而明月那厮根本就没把蛮骨里族放在心上,成天蹲在石堡废墟想着挖点什么出来,到底是谁放的火,已无从考证,事到如今是否应该退一步,齐封索要的东西,都是只是借口罢了,如今什么都没了,干脆就拖着,或是举族迁徙,那可就大乱了,该如何是好呢!老族长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门外有报讯的士卒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报!齐封已经带一千人攻破了一处隘口,正在我方后部纵横破寨,我等有支持不住了,请求族长增兵救援呐!”
“什么?如何破的?这么快?”托雷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老族长,可有什么办法,还请快说呐!”说完便焦急的在大厅里踱起了步子!
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老族长心里想着,突然灵光一闪,这边不是有七个上尊么?那个明月看起来也是傻乎乎的,不如把他们拉下坑!
老族长把察哈克卿喊过来,耳语了几句,察哈克卿转念一想,这条计毒呐!老族长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察哈克卿屁股上:“你个现眼货,赶紧给我滚!”
察哈克卿假装憋屈的退了下去,忙朝着石堡奔去,而此时石堡里,明月已经准备大干一场了,几个人想了个法子,正准备挖条地道下去,撸起袖子,正一脸兴奋的明月突然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大汉跑了过来!
“上尊,上尊呐,不好啦,出大事啦!”此人自然是察哈克卿。
“咋啦?”
“齐军就要打进山谷里来啦,齐封还放话,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将军府的,还说上尊若要动蛮骨里族的任何东西,杀无赦!”
“大胆!简直就是放肆!”尹慕白站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是啊,是啊!何其嚣张啊,我等山野蛮族,如何是那大军的对手,还望上尊垂怜啊”说罢噗通跪下,居然还挤出几滴眼泪,毕竟在这里住了段时间,还玩了那么多蛮族少女,如今人家落难,身后又有七个高手,明月的正义感瞬间爆棚。
“走,我倒要看看这什么将军,能把我怎滴!”挺了挺腰板,明月一行人便跟着察哈克卿去了先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