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鸟厮,喝你几坛酒,成天拉俺来当苦力,你倒轻松,整日里与秋儿姑娘打情骂俏,我说吕家老汉,你也不管管!”赤膊着上半身的杜千总吭哧吭哧的洗着半人高的大酒缸子埋怨道
吕驼子在一边笑嘻嘻的挑拣着果子,秋奴的事情他知晓,如今陈福那边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而这位游击将军时不时的找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帮忙洗酒缸,干粗活,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秋奴对他也不反感,这些日子下来想必两人都有些意思,如果能成,就最好不过了
“每次就你喝最多,秋儿姑娘一个人酿的酒能让你喝几回,还不赶紧的洗,弄完了去把那两只锦鸡杀了,我要亲自给秋儿姑娘煲个野珍汤!”宁辅之手里拿着快墨锭一边殷勤的给秋儿磨墨,一边大声嚷嚷着,害的秋奴小脸又是一红
“宁大哥你再这说笑,秋儿不理你了!”
“哪能说笑,这两只锦鸡真是我打来给你炖汤喝的,香着呐!”
“听他瞎掰,大清晨的被窝还没捂舒坦,就让这假书生赶上山,这两只锦鸡,可是俺打的,与他有甚关系!”
“杜大胡子,你给我过来,老子今儿不给你松巴松巴筋骨,你还真不知道我宁辅之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了!”
“我本来就不识字,哎呦,你来真哒~~~~~~秋儿姑娘救命呐!!”
破旧的土院里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日子就在嬉笑吵闹中度过,宁辅之和秋奴的感情也愈渐升温
“吕伯伯,我上山去啦!”
吕子宁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这驼酒香儿不散,入口香溢的原因,便是秋奴去山上采摘的一种野花,自打认识了宁辅之和杜千总之后,这点酒还真不够那几个喝的,于是秋奴今日打算上山多采些
韩府密室里,陈福被血淋淋的挂在木架上,韩山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旁边桌子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堆放整齐
“你还是不说,你为何不说,你为何要逼我,为何!”韩山冷冷的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陈福
“韩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大哥啊,收手吧,我是真的把秋儿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我看得出来你也是,她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可你为何要如此,为何啊!”一口气吐出,陈福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了
韩山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陈福:“你懂什么,你懂个屁,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你个老不休的,还要跟我吵,我让你吵,我让你吵!”
韩山狠狠扇了陈福几个巴掌,发现已经没了气息:“你不能死,你给我醒来,醒醒啊,你是我最后一个兄弟了,你不能死啊~~~~~!都是你逼的啊,你说出来不就没事了嘛!”韩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浑浊的密室里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韩山怔怔的站在桌子前摸着铁盒,看了看地上陈福无头的尸体淡淡的说道:“我带着你,让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疼爱秋儿的!”
地窖里里弥漫着酒香,吕子宁直愣愣的盯着打开的铁盒,紧握双拳嘴角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只剩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当年他救了你,我不计较,两个迂腐的书生同病相怜罢了,没想到他还治好了你的伤,传授你武功,怎么,想报仇么,再给你20年如何?哈哈哈哈哈”
酒窖里到处都是打碎的坛子,韩山缓缓抬起手,衣袍无风鼓起,隔空一掌,罡风四溢,青色拳芒生生打中,吕子宁身体一震,“嘭”胸口凹陷,眼角迸裂看着
“可惜,当年把你舌头割了,不然现在听着你的惨叫声,我会更开心!我要你死无全尸,哈哈哈哈哈啊!”身体被撕开的声音,血肉断肢,漫天飞舞,小小的地窖里尽是韩山疯狂的笑声
“吕伯伯,我回来晚了,今儿采了好多,够我们酿一年的酒拉!啊~~~~!”黄昏将近,红霞漫天,一道残影往外窜去
秋奴幽幽的睁开眼睛,又回到了这个噩梦一般的密室,刚想张嘴,就被一张干枯的手捂住,身后传来头皮发麻的声音:“秋儿,我的秋儿!”秋奴只感觉到耳根处传来阵阵湿润的感觉和血腥味
韩山坐在地上,枯瘦的脸贴着着秋奴,一把抓起她的发髻用力一掰:“看!哈哈哈哈哈!”
秋奴梗着脖子,看着正前方供桌上的两颗脑袋,那个第一次抱起她,带她回到这个曾经温暖的家,那个提着衣襟跟着她跑动窜西,怕他一不小心摔倒的老管事,那天密室里跑出来,也是他最后救了她,把他送到了吕子宁哪儿,认识了宁辅之,杜大胡子,让他受创尘封的心又渐渐融开!压抑,极致的压抑,她想要撕咬,想疯狂的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逃离这个地方,身躯无力的扭动着,眼神开始涣散,秋奴疯了,她只能疯掉!来逃避这一切!
"呵~~~~~呵~~~~~~~”秋奴胸口起伏,喘着粗气,韩山感受着这一切,愈发兴奋
意识渐渐模糊,紧绷的身体和大脑仿佛失去了联系,韩山丢掉手里那根细如牛毛的针:“秋儿,秋儿,爹来了,爹要好好疼爱你,你看,陈福和吕驼子在看着我们呐,哈哈哈!”
昏暗的密室里,韩山颤抖着双手,悉悉索索解开秋奴的衣服,眼神直直的盯着身下的娇躯,诡异的笑声越来越大,苍老的身躯慢慢伏下
“你个大胡子,说好了陪秋儿姑娘上山,怎滴跑去宿娼,叫秋儿姑娘知道了,还敢让你洗酒缸吗!”
“好你个宁大将军,咋地,升了官开始教训起我来了?你风花雪月开心快活,我还不能去寻个相好的?牛气了是不!”
宁辅之和杜大胡子两人推推搡搡的来到土院门前,墙角里堆放着洗净晾晒的酒缸,院子那头还留有几框没挑拣完的野果,宁辅之抽了抽鼻子,杜千总警惕的看着四周,对于军人来说,血腥味是最熟悉的,糟糕,出事了!
地窖门打开,浑浊的血腥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躺再地上,杜大胡子蹲下摸了摸血迹,又翻看了下尸体:“是个高手,下手狠辣,看起来像是寻仇!”
宁辅之在酒窖里走了几圈,突然一撇角落,拿起一个酒坛子:“上面有字!”
吕子宁看到韩山的那一瞬间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情急之下并没有乱了分寸,而是将人引到酒窖里,在秋儿送给宁辅之的酒坛子上用指甲刻下了韩山两个字,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宁辅之捏着拳头,冷冷的问道:“我要知道这韩山是谁!”
杜大胡子捡拾着吕子宁的尸体,随手拿了个大酒瓮装了起来:“我先把吕老汉装起来,你去找按察使司,翻遍云州府,老子也要找出这个叫韩山的狗崽子!”杜大胡子这回是真火了
第二日黄昏,四周百姓人头掺动,看热闹的,说闲话的,还有几个韩家店铺的活计,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听说了没,这游击将军喜欢上韩府大小姐,要抢人啦!”
“胡说八道,韩员外哪来的女儿,明明是个养女,听说长得跟仙女儿似的!怎么跟齐督府扯上了关系,莫不是要强取豪夺!”
韩府大院,杜大胡子提着一柄单刀在一边站着,所有丫头仆役都躲在一边,不敢吱声,宁辅之负手而立看着韩山
“宁游击,你凭什么闯入老夫宅院!老朽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韩山四平八稳的站在台阶上
“老匹夫,这院中还残留着秋儿姑娘采摘的野花味,吕子宁也是你杀的,说!秋儿姑娘现在何处,我留你个全尸!”
秋儿这个名字,已经让韩山彻底失去理智了,韩山歪了歪脖子突然发力,百步瞬及,罡风如墙迎面拍来,宁辅之双手一抖盘鳞拳套咔嚓嚓的覆盖住小半个手臂,“受死!”剧烈的轰鸣声炸裂开来
一个时辰后,看热闹的人群走的走,散的散,只剩几个市井无赖还在看戏,杜千总抱着单刀守在门口,按察使司的衙役列在门口,只是没人敢进去,不消片刻,昏暗的韩府大门里走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手里还拎着个人头,三班衙役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此事,我宁辅之一人承担!”
杜大胡子伸手想去扶,却被宁辅之鲜血淋漓的双手档开:“杜千总,求你帮我找到秋儿姑娘,在我行刑前,务必带她来!求你了!”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韩府门前
“啊~~~~~你个挨千刀的,你,你。。。。。。。俺去他娘的!”哐当一声,钢刀入地三寸,杜大胡子拨开人群,发疯一般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