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在树上趴了一天一夜,整个部族都处于一种警戒状态,一点点小动静就会让所有人草木皆兵,用剑丸动静太大,被人发现的话,自己也跑不出去几里路.
夜深,杨林悄悄的爬下树,大多数村民都睡了,只剩巡逻的蛮骨里汉子举着火把路过,闪身躲过一波士兵,溜进暗处。
村落里面大多都是草屋,皮帐子,根本没什么道路可言,而且村民警惕性很强,杨林一路摸过去,看看能不能趁着夜晚,找个机会藏起来,或者找个防御松懈的寨墙爬出去,可惜简易的木寨墙上士兵们几乎三班制巡逻,根本没机会!杨林顺着黑影慢慢摸索着,咦,石墙?触手一片冰冷,应该是个头人的住所,杨林跳上墙放眼望去一大块练武的场地,几个武器架子围着一片空地,附近还支着一堆晾着衣服的架子,校场的一端是一个高台,后面有块石屏,杨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后面有路,穿堂过院,四四方方的格局倒不至于迷路,来到后进院落里面,是个颇有些独特的小院子,三间小屋包围着院子,中间甚至还有个小亭子,下面引了一处小溪,居然是个水榭,这到底是谁家,能在部落里建造那么奢华院落的头人,不多!
“哗啦!”泼水的声音传来,杨林顺着动静摸了过去看到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着一身月白色衣端个盆子往屋里走去,泼在地上的水还带着些许温度,这定是内眷的住所,杨林顺着跟柱子摸上了屋顶,薄薄的瓦片用米汁混着草料粘合过,踩上去动静并不大,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的声音
“夫君!”软糯的声音传来
“嗳,我就喜欢你那么叫我,哈哈哈哈哈!”一个粗狂的不像样的声音传出来!
“赶紧回去吧,都几更天了,夫人要生气了!”
“笑话,我还怕他不成!你安心便是,今晚我就想搂着你睡!”
“夫君,族中现在那么乱,大妇是老族长的外侄,虽说并不是很亲,但老族长余威还在,奴家忍忍也就过去了,等你做了族长,我们双宿双栖不是更好?”
“什么话,我是怕那老头子不成?他现在把族长的位置交给托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是想找了个人顶缸罢了,托雷那厮想必会找齐督府议和,老头子既稳住了托哈克家的战士,又不需要背这黑锅,等形势稳定了还是得让我察哈克卿来做族长,托雷就是个昏了头的出头鸟罢了,部落里也讲德高望重,这次能熬过去,便找个由头,联系几个大头人废了托雷的族长,简直轻而易举,你个女子懂什么,来来来,让为夫好好疼疼你!”
“夫君!”秋奴嗔怒了一下,却依旧挡不住察哈克卿那双脏手到处乱摸!
“哎呦,我的秋奴啊,你看,别生气,别生气嘛!”嘴上说着,毛糙的大手却越发的不规矩了!
秋奴委屈的转过身子,似嘤咛,又似哭泣,察哈克卿顿时起了念想,刚欺身而上,就见秋奴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凉,是个男人都软了
“好啦,好啦,我走便是!你一哭,我便心疼!”说完蹭的一下离开了被窝
秋奴看着察哈克卿,眼中闪过一丝矛盾,掖过被角拭干眼泪,幽幽怨怨的起身,准备服侍自家男人穿衣
察哈克卿赶紧坐到床边:“好啦,躺着吧,夜凉,睡你的吧!你这娇娇弱弱的,万一害了病,我不得心疼死!”
秋奴噗嗤一笑,便也了然,待送走了察哈克卿,她轻撩鬓角,坐在了梳妆台前面,对着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房间里沉默的仿佛能听到烛火摇动的声音
杨林摸了摸鼻子,我这不算窥听闺房之密吧,想着想着,便在等这妇人睡着,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结果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我靠,她不睡觉啊!
“春风化尽秋悲凉,一语珠玑念过往,欲折红梅花上枝,却见白衣描海棠!”哀哀怨怨,似乐非唱,泪珠顺着脸颊颗颗坠落,一片凄楚
夜凉如水,烛影摇逸,屋里佳人楚楚!但杨林才不管你什么玩意儿呢,窜进屋子顺手把门带上,冷冷的望着秋奴一步步走过去!
秋奴似乎并未所动,只是瞟了眼杨林说道:“你终于来了吗,是杀我,还是想告诉我,你的答案!”换杨林纳闷了,这啥情况?
“韩山,你到底想我如何,你这畜生!”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这个,你别激动啊!”杨林松开了手,摸了摸脑袋,大不了我换个地方啊,你别这样,搞得我也挺不自在的!
“你,你是何人?”这下可轮到秋奴纳闷了
“嗳,你瞅着我干嘛,怪不自在的,你先穿件衣服吧!我不认识什么韩山!”杨林尴尬的说道
秋奴打量了下杨林,冷静了下来,真要是杀我的,也不会那么多废话,回屏风后拿了件衣服,又悄悄的瞅了眼杨林,还是个孩子嘛,也没什么警惕心,也不怕我大喊?
杨林站在原地,似乎很尴尬,也不知道手往哪放干脆背起来四处打量,秋奴悉悉索索的穿完衣服,走到杨林身边:“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杨林倒也干脆利落
“辅花,之草!来人呐!”懿使气指的大喊了几声,进来了两个小女仆,秋奴讲的是部族语言,完全听不懂的杨林,已经随时准备杀人跑路了!片刻之后,两个小姑娘恭顺的退下去了
“行啦,出来吧,我让他们去歇息了!”秋奴打发掉两个小丫头,关上门,袅袅婷婷的走过来,看着杨林
“你到底是谁?不会只是个小毛贼吧,看着不像啊!”秋奴调笑着说道,毕竟在勾栏园子里生活了那么久,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唔!!!”杨林有点害羞
“行啦,是不是想捞点什么东西!”秋奴调皮的看着杨林
“这位大姐,我可不是贼,我。。。我。。。。”杨林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拜托,我只是想找个栖身的地方而已!
“你真不认识韩山?”秋奴也开始后悔了起来,被人发现房间里有男人,她也解释不清楚啊,毕竟她已经是察哈克卿的女人了,这风言风语,众口铄金啊!
“韩山?乃位?不认识”杨林摸了摸脑袋
“那你到底是不是来杀我的~~!”秋奴完全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杨林也不知道,于是坐了下来,把采药之后遇到的事情,包括和齐有后结拜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可识得宁辅之,宁将军?”
“宁辅之?不是管事嘛?怎么就变成将军了?”杨林摸着脑袋想了半天
“宁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奴皱了皱眉头,哀怨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部族现在很乱,我先安排你个地方躲起来吧,我能力有限,只是长此以往不是回事啊!对了,你能想办法,找到宁管事吗?”
杨林想了想,我现在连蛮骨里族都走不出去怎么联络,大姐你开玩笑呢,还有,你到底是谁!
秋奴似乎是看出杨林在困惑,撩了下秀发:“你是不是好奇,我到底是谁?”
“恩,我在房顶上听着你跟那个男人说的话我能听懂,所以才进来的”杨林倒是单纯,毫不避讳的说到
“你想听故事吗?”秋奴好奇的望着杨林
杨林看了看四周,房间空空荡荡的,也没什么遮掩,随即说到:“听是想听,但是你能把蜡烛灭掉么?”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好,我灭掉蜡烛,不过你可不能乘人之危,占姐姐的便宜哦!”秋奴掩着脸娇笑起来
杨林一脸尴尬,这是何故,我明明想找个地方委身躲藏,结果你让我听故事,虽然我是挺好奇的,但是你也不能那么嚣张啊,我可是通缉犯啊!
一夜倾诉,秋奴的语气很缓慢,节奏也很慢,凄风苦雨的内容听得杨林泛困,好几次都差点打起了呼噜,秋奴只是微微笑了下,继续讲着
回忆有时候是件痛苦的事情,因为她勾起了某些不开心或不堪回首的记忆,花了很多时间想去忘记,却又因为某些巧合让你忆起,或许是杨林年岁还小,让她没有防备感,也或许是很多年了,他已经看淡了,忘却了!
四更时分,秋奴的故事讲完,杨林黑着眼圈打着哈欠!秋奴捂嘴笑了笑,趁着天未亮,便带杨林去了地窖!
“察哈克卿每隔三天便会派人来查看一下,倒也不需要担心,地窖很大,都是一个个地洞开凿出来的房间,多得是藏身之处,吃的东西地窖里也有一些,你一个人凑合上个把月没问题”秋奴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杨林拿着火把在地窖里转了几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蜷缩了起来,他需要补个觉!地窖的通风口不多,空气略微浑浊,也知过了多久醒了过来,找了点吃的,便开始回忆起秋奴那晚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