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族王身边的副侍,想必半日就能追到盗贼。”
“不敢当······”“我不勉强你,保留体力,一日之内到达便可。途中我们就···就由你来协助我拟定作战策略。“话说到最后,冥柯的脸色竟然变得愈发阴沉,他只是将脸转向手中的树枝,轻轻地摩搓着,没有答话。
也够迟钝的,现在才想到用我···若是现在带她前去提前触发瞳域,玖兰那群榆木绝对赶不及。出发前,我们商议的是由我引族女为饵,在外族卫部西南五百米左右的族域处请‘君’入瓮,不过······可没说明是第几次触发瞳域。是吧,望长老······
微风轻抚,树叶沙沙作响。这次,倒换冥柯沉默了。
族女脚下却已经按捺不住,她没有意识到冥柯嘴角浮起的诡异的弧度,突然站起身,近乎是喊出来:“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族难当日你们都不在,但如果你现在诚心听命于我,就不得违抗我的命令!”遥想之前向望长老请示追捕盗贼无论如何也没被允许,中途冒出这么一个自称绝对服从的玖兰副侍,关键时刻却又闪烁其词,实在是可疑!太可疑!···想罢,族女摆出了防卫的姿势,她向来不会和一个不能信任的人合作。
”咔嚓“一声脆响,树枝被折断了。
族女皱眉,握紧拳头默默蓄力。冥柯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老鬼,出来,还没听够吗?”
族女因这没来由的一句话瞪大眼睛——老鬼?······耳熟的称谓······
她警觉的向四周寻找,但可见之处,除了树还是树,莫非此人听觉异常灵敏,躲在百里之外偷听?!
”哈哈哈~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呢~”声音竟然近在咫尺。族女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一团黑气忽然随着扭曲的空间出现,从中倾泻出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体,蠕动着,液体交错相接重叠升起,快速地组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五官却是模糊难辨。其表面的液体仍有着渐次的蠕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会动的腐败朽尸!令人作呕不能。
只见那人缓缓开口,道:“冥柯,你怎么能这样冷落我们可爱的族女呢?”
摘下沉重的头冠,轻轻地放回到封印台上。封印台忽然如重获新生了般,能量四溢,光芒万丈,玖兰大殿中央的圆石台亦再次显现,躁动的蓝光在火焰图腾的控制下渐趋平静。玖兰大殿末层的玖兰密室里,邚修正静默的站在封印台前,目光流连在那留有余温的族冠上,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很久很远的地方······
······姐姐,你以为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算超过我那么多,不也都是属于我的吗?······
······姐姐,既然你决定要走,就不要再回来了好吗······
······对了,你不是喜欢和族王么一起吗?不如,就跟他一起走吧······
对!跟族王一起,也就不枉你族女的身份了!······
族冠的光映在玖兰邚修越发痛苦的脸上,她用力摇了摇头,按住太阳穴的同时余光瞄向族冠: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并无异样。可她此刻却不知怎的,突然头疼的厉害。玖兰邚修只好不舍地看了一眼族冠,重新挂上桀骜不驯的表情,匆忙离开了这里。
密室出口,早有人等候。
“你是?”
“启禀邚帝,臣玖兰副侍方兰舒,奉望长老之命在此等候。“
“...倒是有心,起来吧。”
“是。”方兰舒站在距离玖兰邚修五尺外的地方,微微行礼,举手投足之间韵雅十足。只见其一袭墨绿色的裙装,勾勒出姣好的身形,红唇皓齿,高挺鼻梁,瞳如点翠。虽没有过多的粉饰,却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她毕恭毕敬的说道:“邚帝,追捕‘玖兰瞳’一事,交给望长老,您大可放心。倒是王承之后的交接事宜,繁杂琐碎,您劳累数日,还是先回寝房休息吧。”此时的玖兰邚修就算想管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她此时所忍受的头痛就快要到达极限,只是强撑着表现出安然无事的样子罢了。刚刚承袭王位,臣心民意不一,何况自己的年龄仅有8岁,更加难以让众人信服,那种情况···绝不能出现!
”兰舒是么?“
”在。“
”...族王继承者一向都是由玖兰副侍教习术法的,冥柯既然被派往姐姐身边。想必,你就是我接下来的老师了吧?”
“邚帝英明,正是如此。”方兰舒笑着回答。
果然是这样。
”...嗯。那你即刻去准备吧,明早···我们便可以开始了。“急于支开方兰舒,玖兰邚修语气生硬了几分,”我且回房休息,休要人来打扰!······“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邚帝?!!“……
太阳穴股股的刺痛袭向全身,玖兰邚修软软地倒在方兰舒的怀里,气息微弱,······
······可···笑······
“冥柯,你怎么能这样冷落我们可爱的族女呢?”
只听嗖嗖几声锐响,翻手覆手间族女已甩出数根冰针,直刺向那蠕动的躯体。老鬼躲都没躲,轻而易举就将那些冰针吞没在体内,末了还伸手挠了挠他那一毛不拔的黑溜溜脑袋,看起来有够滑稽。“族女真是客气了,一见面就送我这么好的礼物”,他体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眨眼工夫,从老鬼十个手指顶部冒出森森白气,白气中,赫然是那数十根冰针“。不过这是什么东西,族中特制的新款王氏专用牙签吗?”他把手伸到黏糊糊的黑脸前如此问道。
族女借甩手之力退步到了冥柯身边,显然对于这一幕惊愕至极…这微聚冰针竟然对他没用?!我可是凝聚了……
“族女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可是战友啊~”老鬼边说边朝族女走进,虽然不知道表情,但那亲切又带点戏谑的语气却生动的很。
“别过来!”族女皱眉大喝一声,紧接着喃喃念词,只见那冰针纷纷化去,却在接触到黑色液体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响。与此同时,老鬼几乎要蹦起来,疼的直叫,一跺脚一狠心竟然将双手扔在地上。
老鬼蹲在地上,哭嚎着:“呜呜呜呜······族女你变了,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了······”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呢,他无赖赖错了人,面对千年面瘫脸的族女和族中有“冷面冥王”之称的冥柯冥副侍,这根本就是一场无聊的矫情戏。一时间,两人都冷冷的看着他——见状,老鬼只好站起来,还不忘小声叨念着什么:“哎呀呀······你们这群不懂幽默的人···”
接回了地上双手,自讨没趣地挠头。而地上,只有点点黑渍。
“你来做什么,身为主侍,怎么随便就跑出来了?”看了半天热闹的冥柯终于发话了。
“啊~无聊嘛~”“别贫了,莫非,你是专门来阻止我们的不成。”
停下了习惯性的挠头动作,老鬼歪着头脱口而出:“不是啊~我单纯是来,捣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