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胖子怔了怔,道:“怎么会这样?”
跳蚤肯定地道:“鬼子偷袭了我们。”
翻江龙道:“我的兄弟怎么样?”
跳蚤道:“都死了?”
翻江龙无力的说不出话了。
那袁胖子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叹气的时候,树林里却有人在大笑。
“想不到这里还能相见,看来老天对我还算不错,舍不得让我苦了这么多年。”
一个人醉醺醺地冲了进来,穿着新衣,戴着新帽,看样子正是那个疯胡子。
他一近前就掏出刀,大声道:“小青虫,我杀了你。”
钻山豹子当然不愿见有人毁了小青葱。
顾绅忽然回过头,向疯胡子冲了过去。
顾绅一脚将他踢出三米,滑出去又三米,道:“疯胡子,你找死。”
顾绅紧跟几步,重拳打在疯胡子的头颅,道:“仇恨、让你杀、杀。”
疯胡子满脸污血,狰狞的笑道:“好极了,打得好。”
顾绅竟忽然回到奶奶的身边,道:“奶奶?姑姑。”
老太婆突然睁开眼睛,缓缓道:“哦,你要给顾家留后,奶奶不行了。”,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就绝不肯错过。
疯胡子的手脚很粗,现在穿着新衣,新帽,他勉强从雪地爬起。
顾绅看着奶奶咽气,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奶奶、奶奶。”
袁胖子拍着翻江龙的肩,大声道:“我们得撤。”
顾绅道:“撤。”把奶奶的身体报上马爬犁。
疯胡子大笑道:“哈哈哈?小青虫?……”
顾绅瞪起了眼道:“告诉你,日本兵马上就到,你也赶紧滚。”
疯胡子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哦。”
顾绅道:“钻山豹子,带上姑姑。”
钻山豹子道:“嗯?我知道。”
翻江龙望着逃出来的这几个人,摇摇头,道:“大意啊,大意。”
顾绅道:“对不起,大哥,是我害了兄弟们?”
翻江龙道:“这不关你的事,都是他妈太大意了。”
顾绅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翻江龙道:“小松山。”
顾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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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
他们各个是攀登能手,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他的身体又瘦又轻,那个俏爽灵活劲确实像个猴子。
他选中了帽儿山上靠近鹰嘴石的最大最高的一棵树做目标。这棵树的一枝胳臂粗细的梢枝,伸向鹰嘴石的尖端,相距十五六米。在这头他找到了鹰嘴石冠部一棵仅有的老榆树的枯干。他抱它在怀里狠劲摇了几摇。“好!还没朽,它还有力气。”接着他贴向剑波的耳朵小声愉快地说:“没问题,可以飞过去。”
冈田春生的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阵轻松。
“池田甲烷,今天的成败,决定于你,现在就看你的啦!”
池田甲烷微笑着一点头,回身命令战士们把一根三十五米长的大绳,抬到老榆树干下。他十分熟练地把大绳拴在老榆树上,另一头打了个坐盘结,拴在自己的腰间胯下。然后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战士们在十分急切地希望他成功,又在担心他是否有这样飞涧跨谷的奇能,都紧张地盯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一切准备好了!”池田甲烷向着一秒钟也没离开他的冈田春生道,“可以开始了?”
冈田春生没作声,他的心情又是一阵紧张,一来怕他的战友坠入这万丈深谷,二来怕一旦飞不过去,整个任务就要落空。他这时忘掉了世界上的一切,他的心神全绞在目前池田甲烷飞上帽儿山这个关键上了。
当他确信准备工作确无问题时,便向池田甲烷伸过手去:
“池田。天皇万岁!”
池田甲烷紧盯着冈田春生那坚毅的眼睛,紧紧握了握他的手,说:“天皇万岁!”接着,他回身向战士们一招手,便拖着大绳站上悬岩的边缘,他把手中的绳子一松,只听唰的一声,他就溜流下悬岩不见了。战士们只看得见拴在老榆树干上的绳头。
池田甲烷吊在石壁悬岩的半腰,手握大绳,脚蹬岩壁,像一个抽丝的蜘蛛,向下攀去。当绳子完全放尽,他又脚跐岩壁,向帽儿山的方向攀去。
战士们的心乱跳,几十只眼睛紧盯着对面伸过来的那棵大树——池田甲烷未来的着落点。
“三分四十秒。”冈田春生瞅着他的夜光表。他的心也跳得非常厉害。
池田甲烷已攀到自己适合的角度。
就在这要飞身荡涧的一刹那间,一阵担忧袭击着他的心,道:“这一跃能不能成功呢?如果不成功,而使自己粉身碎骨;但这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毁灭匪巢的任务,会因自己不成功而告破坏。”因此他再测了一下距离和角度。当他确信无问题时,便全身用力地一收缩,然后猛一伸张,双脚向石壁猛劲一蹬,全身一纵,他就像一粒小弹丸从巨石上射出去了,飞在空中,飞向帽儿山的树梢。
战士们顿时全身一惊,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小弹丸似的池田甲烷已挂在帽儿山伸过来的树梢上了。
冈田春生和日本特战队的人员的心脏简直像崩裂一样,一阵烈火袭上身来,从发梢热到脚底。
冈田春生急伏下身去,摸着大绳,他的手已感觉到大绳在一抽一抽地向帽儿山拉着,越拉越紧。他的眼努力张大,瞅着对面树梢上那个模糊不清的黑点,已慢慢进入浓密的林叶深处,不见了。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爬起身来,十分兴奋地向战士们低声鼓动道:“天皇的勇士们!池田甲烷成功了!英雄!英雄!现在看我们的啦!胆放大些,胜利就要拿到手了!”
战士们兴奋得几乎要隔着山涧跳过去。
“看!!”冈田春生以十分急促而又愉快的声调说,“池田甲烷发出信号了,绳子已经拴好了!”
日本特战队一起拥到老榆树根下,伏在地上,顺着大绳子瞅去。一条大绳,东高西低,约有四十五度的坡度,在万丈山涧的上空架起了一座独条的绳桥。
“天皇的勇士们!”冈田春生伏在战士当中,发出了愉快而幽默的声音,“这座绳桥,是我们活捉土匪的天道!这是池田甲烷式的‘天道’。现在我们从天上下去,扣紧了绳子,放大胆,我来第一个!”说着,他的肘腕向绳子上一扣,就要滑过去,却被日本特战队员一把抓住了。
“慢来,冈田队长,这不是你过去的时候。”日本特战队员说着,向战士们一挥手,“二小队!跟我来!”接着他把腿弯和肘腕扣上绳子,一用劲,只听唰的一声,他已像一个黑球挂在绳子上,滑向帽儿山的树梢去了。
“天皇的勇士们!安全极了!”冈田春生的话声未落,大绳“天道”上又挂着一个滑动的黑球,一个连一个地滑向对面去了。
“应该过去了!”冈田春生想着回头向他们的日本兵命令道,“你带三小队在后,我先过去。”他学着池田甲烷的姿势扣上了绳子,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一起渡过万丈深渊滑上了帽儿山。
冈田春生顺着大绳溜到了大树根下,两脚刚踏上帽儿山的地皮,池田甲烷就跑过来了。
“冈田队长,通天洞口找到了,池田甲烷小队已把它封锁好了。”
冈田春生一挥手:“走!”池田甲烷急忙领头,奔向了通天洞口。
洞口上,池田甲烷和他的小队紧紧地围着洞口上的小木房。
原来,匪徒们为了防止冬天的风雪向洞里侵袭,用碗口粗的圆木搭成这座小木房,面南背北,护住洞口。向里一看,光溜溜的一片大黑石斜坡而下。在洞口以里十五六步的地方有一扇用小圆木编成的大门,关闭着后洞口。匪徒们安适地住在里面。
池田甲烷小声说:“冈田队长,妙极了!帽儿山的土匪还在睡大觉。怎么样?马上打进去吧?我已经捆了三把手*弹,把木门一炸就……”
“别忙!”冈田春生一摆手,打断了池田甲烷的请求,“嗅到了吗?”他面向正北迎风抽了抽鼻子。
一阵浓浓的香味,随风吹来,肉香饭香,驱逐了林间的苦涩气味。这阵香味提起了特战队对山顶洞外的警惕,池田甲烷眉头一皱,果断地命令道:“冈田小队,严密堵住洞口!特战队随我来!”
“随我来!”池田甲烷手一挥,向正北林中扑去。
越走香味越浓,林子越来越稀。
他们几十只眼睛借拂晓的微光搜视着前方。突然,前面闪出一线火光,立即又消失了。小分队隐蔽在树后,向发光的地方仔细看去,在晨光朦胧之中,右前方四十几步的地方,座落着一所圆木垛成的木房,从门缝间挤出一丝火光,像手电筒的光柱一样,映入林中。
木房的东侧,一个匪徒正在面向东小便,他的身体侧面向着小分队。池田甲烷向身旁的日本队员把手一指,两手一搿,向下一按,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两个战士已完全领会池田甲烷的作战手势,就飞身向土匪扑去,像两只抓狼的小雄鹰。土匪一点也没发觉,他掐着土匪的脖子,用力一扭。
胡子不及挣扎,便死了:“……”
当胡子看清对方是个日本兵后,“妈”的一声惊叫,叫声未落,池田甲烷和冈田春生已赶到跟前。池田甲烷脚踏胡子的肚子,刺刀尖直逼胡子心口,低声严厉地喝道:“别嚷!”
胡子被吓得满身乱抖,话不成声地哀求道:“我,我,饶,饶命……”
“山顶上有多少人?”
“两、十、十个、弟兄。”
胡子的两条腿已被吓得不听支配了,连滚带爬地领着小分队绕过伙房。走到北面的丛林,呈现在眼前的又是一个圆木房。小分队从三面直冲向大门和窗户。正在这时,突然大门敞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胡子,披着破大衣,提着裤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看见了小分队。这家伙一愣神,小分队便急冲过去,离胡子只有二十几步远,这胡子一看风头不对,惨叫一声:“不好!”回头往屋里就窜,嘭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敌人!敌人!”一阵乱叫。
“快冲!”冈田春生高喊一声。十几个特战队战士一涌堵上了大门。
冈田春生一脚把大门踢开,一个箭步跳到屋里。池田甲烷和六七个特战队战士紧随着冲了进去。
屋里的胡子乱成一团,刚跑回的那一个胡子正从墙上摘下枪来,对准池田甲烷要射击,池田甲烷的德式冲锋枪嘟嘟一梭子,胡子应声倒下。
“八嘎!死啦死啦!”特战队的战士们枪口怒吼着:“去死吧!”
被吓呆了的土匪乱七八糟地被撂躺在各人的原位上。
池田甲烷领着几个战士跳上炕去,向土匪又补了一梭子,道:“八嘎!支那猪!该死!”
池田甲烷特战队在山根向山腰上,因天色幽暗,被帽儿山胡子岗哨发现,打了一枪,回头就跑,正爬到山半腰,特战队人员当当两枪,那胡子往后一仰,骨碌碌,连人带枪,滚下沟底。
这两响清脆的枪声,惊醒了洞里帽儿山胡子们的清梦,顿时乱成了一团。
“妈的!吵什么?”小青葱朝着他的手下吼一声,道:“山下日本鬼子有多少?”
一个守门的胡子报告道:“娘的,看不清楚。”
“你们靠后点!”小青葱把被子一掀,“钻山豹子跟我来,我给他来个一枪一个眼,两枪两条尸,看看日本兵鬼子有多少人!”说着,操起双枪,向外走去。
小青葱洋洋不睬地扬起双枪,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小日本兵!叫他们有腿来,没腿回去!”
冈田春生和池田甲烷从木缝一望,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前头的一个是大胡子,五十往上的年纪,身披羊皮大衣,脸色像个黑鬼,紫厚的嘴唇。他一面走一面嘟噜:“妈的!成心不要命啦……”一出木房门,池田甲烷从侧后拦腰拦住,猛力一摔,胡子一个嘴啃地,扑倒在地上,两个战士把他绑了起来。
身后的那个小胡子,扭头就跑:“不好啦!日本鬼子上山啦!”
胡子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山顶会来敌人,这一个意外的情况,吓得洞里的胡子大乱起来,只听许福破了嗓子喊道:
“快!快!堵住他们,顶住!”
只听几十支枪哗啦啦一阵推弹上膛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狂叫:“冲啊!”
池田甲烷端起冲锋枪就要迎头冲上山去,冈田春生把手一摇,“等一等,手*弹!”池田甲烷立即把弹弦的环拉在手里。
胡子们一阵狂叫后,涌出屋门。
池田甲烷把手榴*一丢,轰隆隆!一声巨响,山崩地裂。死尸七横八竖地遍地都是。一股火药加腥臭气味的浓烟,从门口突突冒出。还有点气的胡子,娘呀娘呀地嚎叫不止。
“冲!”冈田春生一声命令,池田甲烷领着小队冲向屋里,在小分队冲锋枪的突突声中,里面的胡子唧唧哇哇哭叫着。
池田甲烷边扫射边前进,不知死的胡子还用冷枪抵抗着。集中了七支冲锋枪。一阵暴雨似的猛射,七八个胡子骨碌碌坠地。
其他屋里的胡子,刚一出门口,池田甲烷小队又是一阵暴雨般的猛射。
“杀!”日本兵们一起高喊。
胡子们在绝望中,纷纷倒下。
小青葱随着几个土匪向后山退却。
跳蚤在外边藏在一个大石头缝后,他后身是老太婆。
他背起老太婆顺山势和小青葱不期汇合。
的战士们也跟着唱起来,一起高歌狂喜,充彻着帽儿山的天空。
加热了的日本饭团,煮沸了暖暖的热汤。
的战士们大咬大嚼,喝着大碗的热汤,来了一顿胜利大会餐。的出师饭,变成了特战队奇袭帽儿山的胜利餐。冈田春生哈哈大笑道:“你们真是神兵神将,轻松拿下帽儿山!”
冈田春生高声向战士们喊道:“感谢你们,祝天皇万寿无疆!”
日本兵一起喊起来,围绕着这位眉笑眼开的池田甲烷。
“奇袭帽儿山,……哎咳……咳……”
在战士们的欢笑中,突然听到池田甲烷高喊:“来呀!来呀!……”
战士们顿时连蹦带跳一窝蜂跟在池田甲烷后头,向山后跑去。
冈田春生站在一旁瞅着他们微笑。
池田甲烷突然想到了小青葱,他突然意识到没彻底消灭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