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房内热气腾腾,几十个炼丹炉参差不齐地排列在内,都在冒着阵阵的轻烟,位于正中的炼丹炉最大,是一个金黄色的大铜炉,阵阵淡紫色的烟雾弥漫在外,甚是壮观。
这想必就是长生炉,陈虎盯着那个金黄色的大铜炉,若有所思。
“小鬼,在这干嘛,你不知道这地方不能擅闯的吗?”一阵尖声尖气、不男不女的声音传了过来,陈虎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胖子,靠在墙边,优哉游哉地摇着芭蕉扇,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胖子的块头实在吓人,全身上下圆滚滚的到处是肉,那手臂甚至比得上陈虎的身子,一张脸盘大的大脸,啪嗒啪嗒地滴着汗,脖子间还挂着一大串叫不出名的珠子,身旁摆着一碟馒头。
“哎呀!”陈虎不由一惊,这家伙也太吓人了。他想这家伙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师父所说的钱三胖,于是他还是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您是钱师兄吧,我叫陈虎,是师父让我来炼丹房做事的。”
“哈哈!正是正是,好啊好啊,来来来,师弟过来!”这钱师兄大大咧咧地,挥动肉呼呼的胖手,招呼陈虎过去。
陈虎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钱师兄从地上一跃而起,没错,是一跃而起。陈虎惊呆了,没想到这么大份的身躯,居然身手如此敏捷,看来真不能以貌取人。
“终于有人来接班啦,好啊好啊!”钱师兄噔噔蹬走过来,陈虎只觉得地板一震一震的,甚至那炼丹炉都在微微颤动,他心里真是又吃惊又好笑。
“这芭蕉扇给你,这里热得很,你会用得上的。你的工作很简单,看着这些炉,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好吧?还有,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炉火长旺不灭。你看见那边角落那堆亮晶晶的石头没有,那是上等的真火石,你隔段时间就检查一下各个炉,一个时辰左右吧,快灭了的,就加真火石进去,一次不能加太多,大炉三四块,小炉一两块就好了。明白了吗?我去隔壁睡个觉,没事别吵我!”
“明白了,师兄!”陈虎虽然对钱师兄让自己看火,自己睡觉的事情略有不满,但一来觉得这师兄大大咧咧的,不像什么耍心机的人,而来师父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得处处让着点,也就不多说话了,满口答应下来。
这活儿其实是蛮轻松却又很无聊的,现在轮到陈虎躺在墙角,眼望着房顶发呆了。一无聊的时候,他就会很自然地想起霜儿来。
他暗暗下定决心,完成这次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之后,一定要去看看霜儿。
一连数天,相安无事。陈虎每天就盯着那些炼丹炉,但盯上半天也看不出个究竟来。钱师兄也乐得轻松,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陈虎真心服了他。
这日晌午,陈虎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半眯着眼睛打盹养神。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没等陈虎反应过来,一个噼里啪啦的女人声音就响起来了:“喂,小鬼,大白天睡什么懒觉啊?快起来给我看炉火去,不然有你好看!那死胖子呢?钱三胖,钱三胖!”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却又带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陈虎赶紧一咕噜爬起来,眼前已多了一个身材妙曼的妙龄女子,长得明媚靓丽,却又有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陈虎觉得她的双眼明眸善睐,非常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那女子觉察到了,没好气地指了指炼丹炉道:“你就是新来的那个陈虎是吧?看火去!对了,那死胖子呢?”
“嗯,是的,请问你是师姐吗?”小虎赶紧把目光从那女子脸上移开,恭敬地答道。
那女子嘴角微微一翘,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只见胖子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急急脚从另一房间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你这死胖子又在偷懒,都什么时势了,还有心情睡觉?”
陈虎不禁暗暗好笑,果然这个就是钱三胖,但看他样子,不太像师父口中所说的“叛徒”。
钱三胖满脸堆笑道:“哎,不知道香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马上又换了一副脸孔,对陈虎道:“哎,我说小虎,你手脚麻利点,赶紧看看那边的炉去!”
“这人……”陈虎小声嘟囔着走开了。
“红叶林的人来捣乱了,你知道吧?陈虎那家伙可靠不?”香姐不受胖子那一套,直奔主题。
“知道!他刚来,没摸清底细。”胖子挠挠头道。
“盯紧点,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这批丹药炼完后,先停个一头半个月。”
胖子略带紧张地点点头。
“没事,放松点,万事有我!”香姐看他的模样,不禁淡然一笑。
“偷炼丹药这事给师父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这批先毁了……”
“你疯了,我们都炼了大半年,眼看就要收割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说这话!”香姐柳眉一挑,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没再说话,两眼看地。
“二狗呢?”香姐放眼看看四周问道。
“他下山采购材料去了,得过几天才回来。”
“行,那我走了。你给我盯紧点,必须把这事办妥,别再像个窝囊废一样!”
“行行行!”胖子连连点头。
“香姐走了?”陈虎看见香姐要离开,赶紧问了一句。
香姐哼了一声道:“看好火!”也不再理他,径直出门扬长而去。
“香师姐好像不太喜欢我!”陈虎跑到钱三胖身边,怏怏问道。
“哈哈,好笑!她干嘛要喜欢你!小子,撒泡尿看清楚自己,看你的火去,我去吃点东西。”胖子也扔下陈虎,走进偏房,临进门又哈哈干笑两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虎赶紧辩解道。
“行啦行啦,看好你的火吧!”
“这死胖子那猪脑袋,干嘛想事情都和别人不一样呢?”陈虎不禁哭笑不得,心中暗骂起这胖师兄来。
“哎,好吧,不理啦,看好火吧!”
但这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却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陈虎看着那炉子,沉思起来,略微有点焦虑了。
第一步,先搞清楚这香师姐、钱胖子和孙二狗的底细和关系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