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弃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显然是在偷笑。
楚弈见状狠狠瞪了阿弃一眼,阿弃瞬间老实了。
“额,荨儿是吧?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弈尴尬地解释道。
荨儿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楚弈。
“咳咳,我是说,你以后就跟我和阿弃一起走吧,你可以把我们当成兄长。这样明白吗?”
荨儿也明白自己误会了,脸上一红,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大哥哥。”
楚弈松了口气,解释这种事情还真是是挺麻烦的。
不论前世今生,楚弈对女人都是最没有办法的。
经过这番误会,少女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肚子很自然地叫了两声。
荨儿不由得脸色更红了,楚弈见状善意地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碗,将刚刚煮好的米粥盛到碗里,递给了荨儿,说道:“来,吃点东西吧,想必你一定是饿了。”
荨儿原本想要拒绝,但是米粥诱人的香味勾起了少女沉睡的胃口,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少女脸色越发红润,尴尬地接过米粥,快速地送进自己的嘴里,好在米粥的温度被楚弈弄得刚刚好,才没有烫伤,不然少不了又是一声惊叫。
碗并不大,少女吃的速度也很快,所以不到一分钟,一碗米粥就已经进了少女的肚子,楚弈又给少女盛了一碗,少女也没有拒绝。
一连三次,锅中的米粥都进了少女的肚子,少女也好像吃饱了,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
楚弈笑笑,指着中年妇女的尸体,说道:“荨儿,我们把你的娘亲入土为安好吗?”
少女轻声答应了一声,眼眶又有些微红。楚弈对此也不好说什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灵力涌动,瞬间轰出了一个大坑。
少女一阵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娘亲跟她说过,这个世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叫做修行者的群体,他们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
很显然,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哥哥就是娘亲所说的那种人。
楚弈见少女的表情,有些好奇,普通人见到楚弈这样,肯定会被吓到,但少女却只是惊讶,难道这少女见过类似的场面?
楚弈不由得问道:“你听说过修行者的事情?”
少女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我娘亲跟我说过。”
“哦?”楚弈皱眉,看了看一旁已经死去多时的中年妇女,楚弈发现,这中年妇女居然颇有几分姿色,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怪不得刚刚那个大汉看上了她。
不过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应该不是修行者,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怎么会知道修行者的事情?
楚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荨儿,你跟你娘亲出来,那你的父亲呢?”
少女一愣,表情黯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娘亲说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回来陪我。”
楚弈恍然,不再询问,灵力涌动,将中年妇女的尸体拖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坑中。少女说道:“大哥哥,等一下!”
楚弈一愣,问道:“怎么了?”
荨儿抽泣了一声,祈求道:“让我再看看娘亲几眼吧。”
说着便走进了坑中。
楚弈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一旁,找了一块大石头,将空痕中的飞刀拿了出来,削出了一个石碑。
楚弈忍不住一笑,对着手中的飞刀说道:“想不到你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拿来削墓碑,哈哈,真是有些对不住你。”
拿极品灵器来刻墓碑,确实有些荒唐。
楚弈拿着墓碑走了过来,对少女说道:“荨儿,你的娘亲叫什么?”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不知道,娘亲没跟我说过。”
楚弈一时间有些无语,但想了想,还是用飞刀在墓碑上刻下了几个字。“慈母之墓,女荨儿立。”
刻完,少女已经从坑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中年妇女手中染血的包袱。
楚弈柔声问道:“可以了吗?”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看着中年妇女。
楚弈叹了口气,灵力运转,将泥土重新填入墓穴,掩埋住了中年妇女的尸体,最后将墓碑插在了上面。
少女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直愣愣地看着墓碑。
楚弈也不打扰,走到阿弃的身边。
阿弃轻声道:“楚哥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等荨儿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好啊?”阿弃无语地说道。
“阿弃,等会吧,别急,你要是觉得无聊,把水拿出来继续练就是了。”楚弈说道。
“啊?那还是算了。”阿弃悻悻然。
楚弈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不免有些伤感。
楚弈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曲子,于是便拿出了落魂萧,轻轻地吹奏了。
曲调悠扬,却带有淡淡的惆怅,仿佛演绎着人心底深处的忧伤与孤独。
阿弃和荨儿听见了,都不由得有些痴了,阿弃仿佛想起了风狼死去的时候,自己内心突然感到了一阵空虚与茫然,直到楚弈的出现这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而荨儿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跟娘亲一同生活的场面,一时间,泪水再次倾下。
楚弈对此并没有发觉,依然沉浸在一片神奇的意境之中。
良久,这首《追风的女儿》终于在楚弈的指尖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楚弈身上的灵力一阵鼓动,竟是将周围的灵气吞噬殆尽。楚弈有些意外,没想到修为居然提升了一点。
楚弈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落魂萧收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有这般收获,刚刚突破羽化境的修为在这一刻彻底稳固,楚弈周边的无形灵压也再次被楚弈收敛了起来。
一时间,楚弈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一般。
随着楚弈箫声的落下,阿弃似乎也理解了少女的心情,心中的不耐烦也全部散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共鸣。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少女的哭声渐渐平息,楚弈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此时的少女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需要的只是发泄而已。
收拾好心情,楚弈一行人再次出发了,只是这次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名叫荨儿的女孩。
少女荨儿背着一个染血的包裹,紧紧地跟在楚弈的身后,模样楚楚可怜,让楚弈一时间都有种拐卖儿童的罪恶感。
少女刚刚失去了至亲,心中无比的脆弱,楚弈自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由着少女。不过看少女的模样,显然还处在恐慌之中。
也难怪,这样柔弱的少女,从没见过这世界的黑暗,不过半天的功夫,先是母亲惨遭毒手,之后自己的双手也染上了鲜血,一时之间无法承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如果长期走不出去的话,少女恐怕就要就此沉沦了。不过好在有楚弈的照顾,少女的境地不会变得多糟糕。
楚弈不时回头看看正紧紧握在包袱的少女,不由得有了一丝心疼。果然,男生对柔弱又可怜的女孩没有抵抗力,尤其是长得还不错的女孩。
楚弈不由得感到好笑,居然会突然想起这种事情。又看了看一旁还在练习空冥掌的阿弃,楚弈忽然觉得,原来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壮大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却已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当然,楚弈在其中充当的角色自然是长者。阿弃和荨儿都不过是十二岁左右的小孩子,而在楚弈的观察看来,恐怕荨儿要比阿弃小上一点。
而荨儿的体质也不是一般人的体质,刚刚帮荨儿治疗的时候,楚弈便察觉到了荨儿的体质并不普通,至少修行之事对于荨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那个中年妇女却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普通人。
按理来说,普通人能出一个修行的体质,也就是所谓的灵质,几率是很低的,而修行者的后代基本都是可以修行的体质。
可以说,灵质这种东西就是显性遗传,但是也可以是基因突变。
也就是说,少女如果不是那万中存一概率,那就是她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父亲是修行者。想到这里,楚弈不由得又脑补了一出大戏。
风流的修行者,美貌的村姑?这故事……呵呵了。
甩了甩脑袋,将脑袋中的荒诞想法抛之脑后。
楚弈开始要想着如何处理荨儿这个女孩。
如果少女愿意,楚弈自然是不介意教其走修行之路,不为别的,有这样的资质,自然是不能浪费,而且也可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至少像今天这种事情如果再次发生,少女也有一定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
怀璧其罪,少女的容貌在有些时候就会为她带来灾难!
但同样的,修行之路一旦启程,就没有回头之路,其中的艰辛,未必就比在这尘世中摸爬滚打来得轻松。
楚弈自己也尚在成长的阶段,不可能永远保护少女,同样,阿弃也是如此。
但楚弈却并不担心阿弃的将来。虽然阿弃总是抱怨修行的艰难,但是每次他都十分刻苦。在楚弈看来,阿弃的抱怨更像是一种小孩祈求大人夸奖的方式。
但荨儿不同,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女,真的能够经得起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修行界吗?
楚弈无奈一笑,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一切看少女自己的决定就是了。等少女平复了自身的情绪,再跟她好好谈吧。
楚弈又望了一眼少女,也许是理清了思路,楚弈忽然发现少女的衣服有些破烂,之前在下葬的时候更是磨破了不少地方。少女衣服的下摆更是破了不少地方。
楚弈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楚哥哥,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阿弃,上次我给你买的衣服拿出来一件,给荨儿换上。”
少女闻言一愣,连忙说道:“大哥哥,不用了,我这穿得挺好的。”
“听话,你这衣服都破了,我这也没有女装,你跟阿弃的身材差不多,先穿着,等到了城镇,我再给你买新的。”
少女闻言,眼眶一红,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弃却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拿出了楚弈给自己买的新衣服。
楚弈接过阿弃给的衣裳,笑着摸了摸阿弃的脑袋,说道:“没关系的,下次我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