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雪来得特别早,天刚亮,白茫茫的大雪就已经把杨家堡包裹得厚厚实实。
今天的练武场,没有了往常的训练场面,二伯杨志天正指挥着少年们打扫着场地,三三两两穿着厚厚棉袄的三四岁小孩儿正到处飞奔着,是不是传来几声清脆的童音。
昨晚的大雪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可以没过成年人的膝盖,杨家堡的大人们正忙碌地打扫自家庭院里的积雪,偶尔骂骂自家乱扔雪球的淘气小孩儿。有些娃儿实在太淘气,直接就被家中长辈抡起来甩到院外厚厚的积雪中。
杨满多垂头丧气地在老爹杨志冲身边帮忙着,时不时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毫无人迹庭院,沉闷问道:“爹,你说三哥那边怎么样了?”
杨志冲闻言停了停手中的动作,笑道:“满多啊,是不是想轩辕了?”
“是啊,从小到大,三哥儿都和我玩得很好,平时一起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这突然不见他几个月了,怪有些想他的。”小胖子低声说道。
“嗯,我听你二伯说了,你三哥现在可长能耐了,估计明年就能觉醒血脉,进入蕴气期,你可得努力啊,别让他们兄弟两甩太远。”
“嗯,我知道。三哥以前身体虚弱的时候我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现在我已经蕴气初期了,估计也打不过他,不过我会努力的,我还想着和大哥、三哥一起闯天下呢。”小胖子说完,还捏了捏小拳头。
“哈哈,不错,”杨志冲开怀大笑道,“你三哥自小体弱,走武道这条路就注定会比别人难,往后要多多帮衬他,别忘了,四岁的时候他还从东明湖救过你。”
“放心吧,老爹,我和三哥可是过命交情!”杨满多有些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膛。
靠近杨家堡后山禁地,宽阔无比的东明湖依然水波盈盈,丝毫不见结冰的意向,寒风吹过,带起阵阵涟漪,就连岸边的灵水木依然绿的发亮,隐隐看到树干上保留着部分没被吹干的水迹
后山禁地中,只有湿漉漉的地板和树丛之上零零散散的水珠告诉早起的人儿,昨晚下过雪了,其他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杨轩辕此时的身体素质已经非同往昔,即使是在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依然光着膀子。此时的他,正呆呆地看着水潭子出神。
一天一餐灵鹫肉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了,现在除了每天清晨起来打打太极拳之外,他也不敢再浪费再多的体力去跑步、练步法和打梅花桩,在他这样的年纪,一天只吃一餐,实在是个噩梦。
在这半个月中,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徒手抓鱼的办法,但是全部都徒劳无功。鲤灵鱼在圣元大陆中可是出了名的难抓,要不是他无意中发现鲤灵鱼喜欢吃小跳蚤,还知道这种鱼生活的水层位置,他之前也不能那么轻松就能钓到。
‘噗通’一声,他直接就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水潭子中,控制着身子,缓缓沉到了潭底,摆了摆身子,当下就盘坐了下来。
安静地待了一刻多钟,双脚猛地一蹬,直接钻出了水面,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待到呼吸平和之后又沉入到了潭底。如此不断的钻出水面换气,再沉入潭底盘坐,反反复复不断进行着,每次待在水底的时间都不一样,长的有两个钟,短的只有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一直练到皮肤都泡绉巴巴,嘴唇紫得发黑了,才上岸盘坐下来调息。
将近傍晚的时候,杨志天给他送灵鹫肉了才停下来。
“小轩辕啊,练得怎么样了?”杨志天有些担心地问道。
“哈哈,二伯您来啦,”杨轩辕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明天就能抓到鲤灵鱼,明晚不用送灵鹫肉了,过来一起吃烤鱼吧。”
“好,你小子果然有一套,那明晚二伯就等着你的烤鱼了,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杨轩辕打完拳之后,直接脱掉小背心,调节了一下呼吸,一头扎进了水潭中。
这一待就是一上午,等到灰蒙蒙的太阳偏中的时候,他方才从水里钻出来,上岸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身体,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练了一个多时辰的梅花桩,等身体中的寒意都祛除之后,他再次跳进水潭中,这次没有盘坐下来,而是站在潭底,双膝微微弯曲,双手微微弯到身前,太极拳起手式起。
随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太极拳,本来躲开的鱼儿慢慢靠了过来,到将近傍晚的时候,鱼儿已经像是平常一样不停游窜,像是根本没他这个人存在一样。
不远处茅草屋边上杨志天像是见到什么怪物一样,瞪着双眼,吃惊地对旁边的老爷子说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顿悟境?”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摇摇头道:“没到顿悟境,等他真能劈开这瀑布的时候就真到了。”
“不是,老祖宗,这顿悟境不是说要靠机缘才能达到的么?怎么我感觉这小子的好像是修炼出来的?”
“哈哈,普通人当然是靠机缘了,但你觉得小轩辕是普通人么?”老爷子笑道。
“这……”杨志天还是有些反映不过来,有些苦涩道:“这三弟机缘巧合,练到顿悟境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他在帝国也是出了名的修炼天才,但是这小子连蕴气期都没到,这也能到顿悟境?这父子俩还让不然别人活了?”
“哈哈,志天啊,这人和人是不能这么比的,”老爷子捋了捋白胡子,笑吟吟地说道:“小轩辕这不仅仅是机缘,还要靠他的智慧和努力,你觉得常人能有他这样的聪明和拼劲么?”
“嗯,这倒也是,我十岁的时候还在玩雪球呢。”
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水潭中的情况。
忽然,“噗”“噗”“噗”的几声,几个银白色的光点落到了岸上,竟是几尾鲤灵鱼,随后又有几声传了过来,岸上一下子多出了十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儿。
“好了,臭小子,你想把水潭的鲤灵鱼全部抓了么?”老爷子装作生气道。
“波”的一声,杨轩辕的小脑壳儿钻出了水面,一边上岸一边对着老爷子这边喊道:“老爷子,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把我饿了那么多天,今晚可得好好补回来。”
几个人搭起了火堆,杨轩辕从屋子里拿出来了自己调的佐料,没多久就飘起了阵阵烤鱼味。
“小轩辕,鱼烤得不错,”老爷子一边狼吐虎咽一边说道,“当然,做得也很好。”
“谢谢老爷子夸张,我可是怕你真一掌把握灭了,嘿嘿。”杨轩辕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这臭小子,还真敢说。”杨志天拍了拍他脑袋。
“嘿嘿,这些天辛苦二伯了。”
“嗯,你二伯可是又是给你挑水又是给你洗衣服的,还要调教堡里那一帮淘气鬼,却是不容易。”老爷子说道。
“没事,我应该做的,老爷子您可别说得那么客气啊。”杨志天有些不习惯老爷子的夸张,连忙说道:“我们杨家堡凡事亲躬,这样的家训也使得我们祖地出去的人格外团结,先辈的眼光果然长远。”
“嗯,”老爷子点点头,笑着对杨轩辕说道:“小轩辕啊,竟然你能抓到鲤灵鱼了,相必也悟出了劈开瀑布的法门,好好努力!”
“放心吧,老爷子,我估摸着,大概半个月就能成。”
“好!”
往后的几天,后山的瀑布底下总会站着个小身影,一开始只站一会就被冲刷下来的瀑布给撞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杨轩辕能站在光滑大卵石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一直到十天后,他已经能直接站在上面一整天。
这一天中午刚过,一直背对着瀑布的杨轩辕终于转过身来,抬头看了看飞奔而下的流水,不理会隐隐刺痛的脸庞,突然抬起右手,朝上缓缓挥出一掌,“轰”的一声巨响,瀑布像是受到从下而来的巨大阻力,从中间迅速分开了一条一米宽的裂痕,流水不断往两边挤去,裂痕从瀑布底一直往上有十来米那么高,只过了几个呼吸,瀑布又重新合起来,把站在底下已经力竭的杨轩辕直接冲飞,甩到了水潭中。
杨轩辕不顾身体的刺痛,直接在水潭中大笑了起来。
“果然成了,哈哈!”老爷子听到刚才的动静,直接就飞了过来,一把捞起杨轩辕,放到了岸上。
“小轩辕,做得不错。”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都是老爷子教导有方,哈哈,谢谢老爷子了。”杨轩辕说完,还给老爷子磕了磕头。
“好了,你这孩子,别跟我这老不死的那么客气。”老爷子把他拉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感慨地说道:“当年那个皱巴巴的小孩儿都长这么大了。”
“哈哈,还好老爷子当年把我从幽冥海捞起来,要不然……”
“好了,别说那些话了,你小子的心性我很喜欢,估计我这老不死的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杨家堡,哈哈!”老爷子开怀道:“好了,别说了,你回去修养修养,明天就凝聚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