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伙子,大哥我也是很气愤,但是人家这也是无心的,这段路大半夜拦车,还真是不容易拦停,他用这个方法固然不好,但是情有可原。”
这司机说话也是幽默,一个四十岁的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面前自称大哥,明明刚刚嘴不饶人,骂得难听,可现在却在劝别人,还那么语重心长的一番模样。
而在蓝毛听到男人说过那句话之后就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发泄他的怒气,现在司机的话语里也暗藏着同样的意思,蓝毛一甩头:“今天就算了,等过了这里再和你好好算账。”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回座位,路过丁小雨旁边时,还瞪了丁小雨一眼。
丁小雨心中一阵无奈,低着的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心里想到,这车上不知道这条路的诡异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因为其余的人表现得很冷静。
然而这个不太美好的小插曲,在这条所谓诡异的道路上快速的结束了,丁小雨也没听到别人议论,也不好去问,那个青年也上了车,五官很是秀气,只是脸色惨白如纸,走路也给人很奇怪的感觉,有点摇摇晃晃的,甚至僵硬。
车子也算是继续开动了,可丁小雨却没有了睡意,就问李存茂要了手机,玩起了时下最流行的游戏。
就在丁小雨正玩得兴起的时候,一声尖叫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出来,愤怒的回头,就看到,发出声音的是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年。
而他旁边两个人早就没在座位上了,而是背靠着前排座椅,恐慌的看着蓝毛。
这时车子也停了下来,回头打望的人无一不惊叫着。
只见得,蓝毛惊恐的睁大眼睛,嘴巴张着,一只手正捂着他的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喷涌而出,他白色有些涂鸦的衣服上早被鲜血染红,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同伴寻求帮助,眼里是惊恐,害怕,是对生命的渴望。
“年轻人,大半夜这恶作剧是会惹怒一些东西的。”司机在驾驶坐上只是转过了头,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着,就像看一场表演一般。
可丁小雨却觉得这不是恶作剧。
“快……快救救他……这次我们没有恶作剧,求求……求求你们了。”女孩颤抖着哀求着,眼泪花了妆容,眼线的黑色在脸上留下痕迹,样子不比蓝毛吓人。
“没有恶作剧?”司机缓缓起身,把烟头随手丢出了窗外,怀疑的看着蓝毛,缓步走向后座。
丁小雨却是打量着车子里的人,除了最后上来的那个青年还有那个鸭舌帽男人,其余的人表现还算正常,不过有个人的反应却有些诡异,那就是那个性感女人,她看着蓝毛的眼神很贪婪,还伸出舌头轻舔嘴唇。
丁小雨伸手一把拽住经过他身边的司机的衣服:“别靠太近。”
司机低下头,疑惑的看着丁小雨,正要开口却发现,却发现丁小雨正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就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迟疑了片刻,司机继续朝着蓝毛走去。
“你们这次用真血了?”司机用手沾了一点地上的血嗅了嗅问道。
女孩一个劲的摇头,手却紧紧抓着身边男孩的手臂,身体颤抖着。
司机看女孩的样子摇摇头,走近蓝毛,根本没在意丁小雨对他说过的话。
蓝毛的脖子上还不停的有血溢出指缝,瞳孔不停的收缩着。
不得不说这个司机的胆子非常大,他居然正静距离的查看蓝毛的状态,可是还没等他告诉大家结论,更恐怖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一声声的尖叫在寂静的公路上显得格外刺耳,第一排坐着的男人,急忙跑去驾驶座按开车门的按钮,可是也没见车门动上半分。
这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车门旁,内心绝望,眼中惊慌,有人拿起灭火器去砸车窗直接被弹回,这一下,车里的人都确信他们遇到了鬼了。
丁小雨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车子里还坐在座位上的几个人,悄悄把手伸进布包里握紧灭魂钉。
而最后排的蓝毛双手抓着司机的双臂,咬住他的脖子,半闭双眼,在这安静的夜晚,能清晰听见那渗人的吮吸声,司机连反抗都没有,就那样垂下了他的双臂。
蓝毛尽情的吮吸着鲜红血液,可他开了口子的脖子却并不喜欢这血液一般,细细的口子尽数喷出被他费心吸进的血液。
这时,那几个朴实的农民工,有点想上前去叫还坐在座位上的几个人,却被丁小雨一把拉住:“别去!”
“不行,坐在那里太危险了,俺得叫他们过来。”农民工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他们没睡着,为什么自己不过来?”丁小雨反问道。
“你这个小娃子,咋就这么冷漠呢?”农民工很不满的说道。
“冷不冷漠,是对事对人的,别稀里糊涂的死了。”丁小雨冷冷的看着农民工,轻声却又不失威严的样子让挤在一起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个小娃子,真是被城市风气给腐蚀心灵了。”农民工一把甩开丁小雨的手,怒目一瞪,朝着还坐在座位上的几个人就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几步,不远处座位上的男青年猛然起身,接下来所有人的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
整个车里在男青年站起来的瞬间,弥漫着浓烈的腐肉之味,男青年抬起来的头更是让人内心恐惧。
谁也没想到,刚开始看到的秀气青年,居然变成了一副惨烈模样。
半边脸的皮肉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丝丝经脉附在那红白相间的骨头上,从缺失皮肉的边缘正一点点溢出散发着恶臭的褐红色液体。
他慢慢移动着他有些僵硬的腿,空洞的眼睛看向车门处的众人,牙齿磨得吱吱作响。
“该回去了。”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让每个人的心都颤抖了几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只见他站了起来,并用人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站在了男青年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
“大人……”
“不用说了,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纵容了。”鸭舌帽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冷如冰,硬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