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那次事情之后,我毕业了,夏婷在学校读了研究生,一个月前学校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夏婷疯了,我回来看她,医生说她得了间歇精神病,”
陈阳阳的话使刚刚有些明朗的线索,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就问陈阳阳,月明之夜在解剖室是不是可以召唤出红衣学姐来,
她摇了摇头:“我听人提到过,但是我没经历过呀,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给我,夏婷如果突然正常了,我就打电话给你,”
我给了她电话,她把夏婷送走,
其实,精神病很大可能性是七魂六魄少了魂魄才导致的,夏婷很可能就是,
“林子,既然红衣学姐这么厉害,我们干嘛不去会会,”肥超提醒我,
我一听好像在理:“不过昨天就是农历十五啊,今天怎么会,你能不能响点靠谱的,”
肥超就不乐意了:林子,十六的月亮比十五圆,
对哦,确实是这么个回事,
不过,大晚上的解剖室早就关门了,我就背着包跟肥超下午跟着学生们混进解剖室里,四处观察了一遍,这儿确实来过,太平间不就是在这底下么,
傍晚,陈阳阳打电话来说请我跟肥超吃饭,电话里当谈到解剖室的时候,她告诉我晚上解剖室也会上课,大约到九点,所以不用急的,
饭后,我跟肥超在解剖室外面走廊里,跟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进了里面,
晚上九点,人都走光了,我跟肥超躲在角落里,亲眼瞧见,保安大爷拿着手电筒照亮了解剖室,关上了窗户出了门去,
声音渐远,明月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解剖室里很安静,远处角落里的人体骷髅模型面目可狰,
肥超已经在桌子铺了张白纸,再上面画了个大圆,然后均等分了几份,分别写上字,
莎莎的写字声,俩根白色的蜡烛,摇晃的烛苗映在玻璃上,一阵不知何处的阴风吹来,一切安静的好像我们此刻正身处在深夜的墓地,
靠近讲台那里,有俩张床,上面用白布盖着,不用想也知道那里躺着的是俩具尸体,
胖子一开始确实很怕,但是我就跟他将人死后,灵魂会离开身体,所以就是一具皮囊而已,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又跟他开了几个玩笑,把他逗乐,他也就没那么怕了,
“来,”
胖子手握住了笔的上面,示意我也握住,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请你快出来,请你快出来,”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请你快出来,请你快出来,”
哗啦,
俩根烛苗在白色的烛芯上急速的窜动着,就宛如有人在蜡烛边吹动着它一样,
“动了,动了,”肥超惊叫道,
我是第一次玩笔仙,还真的跟影视剧中一样,此刻,我跟肥超手中的笔,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动着,
肥超催促道:“你问,你快问啊,”
“笔仙,笔仙,我问你,你是不是红衣学姐,”
哗啦,
笔尖在白色的薄纸伤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后,竟落在了“是”那个位置,
我来了劲,不过脑中却在想,笔仙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这倒是令人费解的事情,
“那我再问你,前几天跳楼的那个女生是不是你带着的,”
笔尖又开始在白纸上划动了起来,最后绕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原点,
肥超嫌我啰嗦,直接抢了问:“红衣学姐,你说可以满足人一个愿望是吧,我问你,我胖子什么时候能发财,”
笔尖在白纸上又匪疑可思的动了起来,
“不可能,”
我看到这回答,心里就笑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狗屁红衣学姐,”肥超抱怨道,
我暗中已经将鬼眼开了,眼前这片空间里,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红衣学姐,
一年前,她将我困在404宿舍,要不是樊珺,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这个仇我绝对是要报的,
桃木剑其实早就在我身后挂好了,符纸我也塞在袖子里,就等她现形了,
不过,刚才笔动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的影子,这就奇怪了,
“林,林,林子,你后面,”肥超一把将手中的笔给扔了,吓得向身后逃去,说话都发颤,
我回头一看,卧槽,
站在我身后一米处,正站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不过她的脸朝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对着我的是一头乌的秀发,一直拖到了地上,
蜡烛顿时熄灭了,解剖室瞬间了下来,就听到身后肥超一声惨叫,我调过头去,发现他正站在我身后,
“肥超,你想吓死我啊,一惊一乍的,”我长吁了口气,这个死肥超,
我就告诉他:“你跟着我就行了,乱跑撞见到什么,我可救不了你,”
说罢,回头一看,刚才那个红衣长发女人已经不见了,
“你,你看,”肥超抓住我的衣服,手指着朝讲台那边,躺在着的俩具解剖尸体喊道,
我就打开他的手,让他别害怕嘛,这一稍稍触碰他的手,竟有一种莫名的阴冷传递而来,
好奇怪,
我正想肥超什么时候体质变得这么差,就听到前方发出的吱吱吱的声音,
白色的遮尸布一抖而落,床上的尸体正从床上缓缓的坐起身来,
我吞了吞口水,白天我还是亲眼看到,解剖老师拿着刀将尸体的内脏全部清除了,大脑也拿掉了,你告诉我这玩意还能动,
咯吱,咯吱,
此刻,尸体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不过侧脸对着我们,我跟肥超微微的向后退了退,
啊,啊,
尸体猛地转了过来对着我们,发出俩声低层的嘶吼,
它脖子下的气管中线开始,一路而下,直至底下,已经被完全翻开,肚子里空无一物,皮肉中的白色的森森肋骨都能看到,脑壳里的脑组织也没了踪影,连这样也能动,
我看的彻底愣住了,这玩意彻底违背了科学依据,
它如同僵尸一般,艰难的朝我挪了过来,脚步声在恐怖的暗中,显得格外的刺耳,甚至,我能听到从它身上滴落的血滴声,吧嗒,吧嗒,
幸好,我有鬼眼,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要不然我可能被吓晕过去,
恐惧,就是来源于对未知事物的不了解,
我渐渐的向后退出,肥超就开始抱怨了:你不是说不怕吗,退什么退,
我一听这话就不爽了,肥超你怎么说话的,
突然,我就感觉一双冰凉的大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虽然确实是肥超的手,但是活人是不可能有这种阴冷的,简直刺骨的疼,
我忍着剧痛,想甩开肥超,却发现四周的阴气越来越重,手脚没法动,连叫都叫不出来,感觉就跟鬼压床似的,
眼前的尸体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脖子上的手劲也越来越大,脑袋应该是缺氧了,晕晕的腿有些发软,胸口也很闷,
我寻思着不可能啊,既然已经成为摆渡人,这种被梦魇的情形不应该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同时,尸体的脸上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它张开了嘴,却没见到舌头,眼珠子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在地上弹了几下,竟滚到我的脚前,
它趴在地上,伸手四处乱摸着,却依旧是朝我爬了过来,
当它摸到地上的眼珠子时,兴奋的站了起来,将其中一个眼珠放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另一个眼珠被它重新装回眼眶里,
我脖子上的手却诡异的不见了,
“嘿嘿,”它冷笑着,白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翻了一百八十度,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心里大叫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它正将幽锋利的指甲朝我眼睛刺来,
不要,不要,
殊死挣扎中,我好像突破了限制,
忽然,眼前一亮,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看着眼前的场景彻底的蒙了,
病房里,我正坐在床上,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有些暖洋洋的,就是我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方雅晴一手拿着水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坐在床边上,一脸奇怪的盯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抓着头,骂道:该死的,原来是一场梦,
“你做噩梦了吧,来吃个苹果,”方雅晴把苹果递给我,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又拿了靠枕过来,
疑问就像是雨点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的增多,刚才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经历,
“肥,肥超呢,”我紧张的问,
现在能帮我解开疑惑的,就是他了,明明,我们在解剖室里遇到了危险,怎么就到了医院里,
方雅晴听到肥超俩字,眼神有些闪躲:你好好休息吧,他没事,
“雅晴,我怎么来医院了,我记得我不是在医科大学吗,”
“哦,是医科大学的一位保安,发现你跟肥超躺在人家解剖室昏迷不醒,然后就打了120,把你们俩送到医院来了,”
我摇了摇头,总觉的这里面有问题,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居然是显示的3月18日,
不对啊,明明记得那天是农历16,公历3月16日,排下来今天应该是3月17日才对,怎么就一下子跳到了3月18日,
“雅晴,难道我在医院睡了俩天,”我大胆的抛出了这个根本脱离实际的设想,
她笑道:“是啊,睡得跟死猪一样,好了,你别多想了,我给你去买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