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宫琴音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我们现在就去白龙寺看看,”
我点头,“倭人亡我华夏之心不灭,这块徐氏石壁要是落入他们手中就糟了,趁他们还没发现徐氏石壁就在白龙寺,我们赶紧去把它取回来,”
我跟许小山结账的时候,她断然不收,我们都笑称要是一直这样,难保陆响不会把她的酒吧喝垮,
“我不会道术什么的,就不去碍事了不过你们要是想回来喝酒,我自是无任欢迎,”许小山笑道,
我们都是一笑,笑说许小山多虑了,要是像白天那两个愣头青的货色,不用小师傅出手,我张青也能吊打他们,怕他个鸟,
“那倒不是,”陆响喊道,“九菊一派远渡重洋进入华夏,对于徐氏石壁是志在必得,肯定不止出动白天那两个愣头青,他们背后恐防还有高手,咱们务必细心行事另外,蛊门也必想夺回徐氏石壁,这两边如狼似虎,不得不防,你们两个前去,可能有危险,等我回家拿点东西再和你们一起去,”
陆响虽然有点醉,但粗中有细,他不提,我们还真的大意了,
不过也好奇,陆响要去拿什么东西,
于是我和宫琴音便跟着陆响去他的家里
就在我们都好奇陆响的家是怎样,他把我们带到一处荒僻的河岸桥边,河水缓缓流动如同静止,岸边芦苇如林,微风吹过,如同海浪此起彼伏,
陆响的家就在桥墩底下那几乎有人高的芦苇是天然的门户,桥墩下布置得俨然是一个蜗居,家具什么的虽有些破旧,但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和宫琴音都哑然失笑,想来他被逐出北茅一门之后,生活颇有些潦倒,不然他堂堂一个道术高手也不会跑去当游泳馆救护员
“陆师叔,你后悔吗,”宫琴音咬咬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陆响要是不用道门禁术还阳咒救他的情人,以他的道行和天资,北茅一门的掌门也轮不到宫琴音的爸爸来当了,
陆响苦笑反问,“要是你爱的人快死了,你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但你会有身败名裂的危险,你会救吗,”
宫琴音低头想了想,最后道:“自然会的,”
我在心里问自己,当初要是有办法可以挽救小灵,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会的,
“那你恨北茅门吗”宫琴音弱弱道,
陆响哈哈大笑,“大丈夫恩怨分明,小琴你要这么问,就太小看我陆三了,北茅养我育我,对我恩重如山,只是道门规矩如此,不能因我而破,如果道者都用禁术救护死去的亲人,阴阳秩序岂不乱套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之所在,你明知道是错的,也还会去做”
听了陆响的话,我心中然,
强如通天彻地的道门中人,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哈哈,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陆响强笑,“给你们看看我的宝贝,说起来自从被逐出师门我就没用过它,不知不觉,已有十一年了,”
说着陆响走到河边的一小块空地,单指掐诀,仰天呼啸:“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剑来,”
嘭的一声巨响,河面如炸开惊雷,一道清光呼啸而出,
水点如同冰晶落下,与此同时,陆响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青色长剑,
晶莹透光,寒气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削铁如泥的好剑,
宫琴音微微一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就是看师叔你舞剑了,”
陆响笑道:“多年不练,有些生疏了,要是见了你别笑你三叔才是哩,”
两人均是一笑,
宫琴音看我眼睛不住盯住那青剑,笑道:“你三哥这把剑大有来头,名唤青锋剑,本是一对,称为青锋双剑,这青锋双剑原是三国时期刘备的兵器,刘备为报杀弟之仇举兵进攻东吴,后被陆逊火烧连营,刘备慌忙逃跑,不慎将青锋双剑丢失一柄,不知所踪,传世的一柄,便是你三哥手上这柄了,”
我见了心中艳羡,大概道门中人都会炼制属于自己的法宝,既作驱魔辟邪,也作防身之用,
而我只有响尾伏魔棒,本来还觉得挺有趣,但是对比起宫琴音的紫薇软剑、陆响的青锋剑,我顿觉我手中的伏魔棒是小孩子玩的玩具,怪不得宫琴音说她用到十二岁就不用了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也要搞个牛逼哄哄的法宝,
闲话少叙,
我们三人立马前往白龙寺,自从妙善和尚死后,白龙寺也暂时关门整顿,此时月上中天,平素华灯映照如白昼的寺庙,此时冷冷清清,鬼影也不多只,
不过,这也便宜了我们,大行其道地进来
住持也就是法海的房间被锁锁住,当然,这种锁对于修道之人,如同泥塑,轻轻一剑便开了,
大概因为法海是古代人,他的房间古香古色,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只是都蒙上了灰尘,其中最瞩目的要数东北角一个色的棺材,赫然便是那天四鬼抬进来的那副棺材,
真相近在咫尺了,我反倒有点紧张,搓着手,
陆响是个实在人,过去大手一推,将棺材板推开,
只见里面一块长方形的巨大石碑安然躺着,边上绘了复杂多变的云气纹,以及穿插其间、形态生动的许多神怪和禽兽,
正文是古怪的文字,形如小篆又似是而非,晦涩难懂,应该是按照那种方式排列的密码,至今无人能懂,凿痕上布满灰尘,也不知道放置了多久
“真的是徐氏石壁,”我眼中发光,忍不住惊叫出声,
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之流血身死的徐氏石壁就在我的眼前,怎不教我心情激动,刚伸出手碰了一下,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伤我徒弟的支那人快出来见我苏我一鹿,若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便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糟了,
那九菊一派阴魂不散,跟到这里来了,
大概他们已经跟踪我们多时,待我们找出徐氏石壁,便前来抢夺,
我手一颤,陆响按住我的肩膀,笑道:“稳住,小琴,我和张青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住徐氏石壁,”
宫琴音对这个师叔倒是言听计从,当即点点头,
于是我和陆响便出去了,但见月光下,有三个人站在院子的空地,两少一老,
两少自然是吉川飞猿、松下一鹤,
他们中了我的五雷正法,吉川飞猿头上绑了纱布,形如包着头的猩猩,松下一鹤拄着拐杖,却是断了腿场面滑稽,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中间一个老人,须发如银,驻着一条龙头拐杖,却是个侏儒,龙头拐杖够到了他的头,这人便是刚才叫喊的人,名叫苏我一鹿,是九菊一流的长老,
“三哥,我有一件事不懂,”我大声道,故意让他们听到,
“你说,”
“为什么九菊一流的人起名字不是猿啊鹤啊,就是鹿,”
陆响故意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鹤是珍贵飞禽,猿和鹿是庞然巨兽,所以九菊一流又名禽兽一流,”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苏我一鹿人个子小,脾气却不小,脸皮铁青,龙头拐杖杵进了砖石中,
“八嘎,谁和你们说笑,你们打伤我两个徒弟,这笔账要怎么算,”苏我一鹿怒道,
我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他们先下杀手,我被逼自卫反说成是我打伤他们,
陆响按住剑柄,剑尖点地,玩味笑道:“那您老人家想怎么算,”
苏我一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沉声道:“简单,徐氏石壁乃是我九菊一流祖师之物,只要你们将此物交还本派,打伤我门人的事便一笔勾销,否则呵呵,”
我怒极而笑,“要将此物还给贵派也不难,只是有一样我不是很懂,”
“你可以问,”
“贵派祖师徐福是中国人,是也不是,”我问道,
苏我一鹿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徐福从华夏东渡,自是中国人,这一点饶是他脸皮极厚也无法反驳的事,
“那就奇了,既然徐氏石壁是中国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还给你们日本人呢,你们要拿回徐氏石壁也并非难事,只要下承认日本人就是中国人的后代,那我们物归原主也不是不可以,”
“八嘎,你找死,”苏我一鹿勃然大怒,手中龙头拐杖向我激射而出,
我大骇,还没反应过来,龙头拐杖已经击到我近前,
就在此时,一道青光一闪,龙头拐杖从中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如镜,
我只觉寒风扑面,陆响已经收了剑,情知刚才那一下是陆响帮我挡了,
“苏我老贼,你也算个老前辈,竟然突袭一个后辈,贵派不愧为禽兽一流,一个比一个更不要脸,”陆响沉声道,怒气如虎,
“你们中国人,大大的狡猾,今天不管你们说上天了,总之不把徐氏石壁交出来,我就把你们杀个光光,”苏我一鹿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