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突然的一跪,四周的人都惊讶了一下。
毕竟,在来之前,刀疤和高虎跪在天娱夜总会的包间里,向范聪少爷苦苦述说这个许航有多变态,而此刻这三十多号打手里,其中有四五个就在当时包间里听着,而其他的二十多个,也在来时的路上,交头接耳地知道了。
高虎和刀疤,算是范爷的左膀右臂了,打打杀杀多年,在组织里威望极佳,绝不可能说谎的。
可是,说什么臭屁功风火轮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范聪少爷听完,勃然大怒,一脚踹在了高虎脸上,又踹在刀疤脸上。
“我他妈还就不信了,这小子逆天了吗还是你俩都患上精神病了”范聪吼着,转头看着另外一个保镖,“你去叫上弟兄们,我们现在就去堵许航,就算他妈的把北华大学砸了,也得搞死这小子”
四周保镖都吓得脸色发绿,火速召集了三十多号兄弟,坐着面包车,堵在了北华大学门口。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许航出了学校,火急火燎钻进一个小胡同,三十多号兄弟立即下了车,来回找啊,直到有人说看到许航跟一个姑娘,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面包车追着去了刘庄村,可因为堵车跟丢了,三十多号人就又到刘庄村附近找着,找到了那辆出租车,司机说许航在村口下了车。
一整个小时里,他们就堵在门口,终于有人看到了许航,但是已经坐到另一辆出租车里了。
如此,跟了一路,到这条幽深的街道里,终于把它给堵住了。
范聪心里其实微微的发怵,高虎和刀疤跟了自己七年了,已经太了解他们的心性了,即使说谎,也不可能编得这么弱智。
难道,这小子真有邪功
范聪也见识过,有些人的确有特异功能、解释不出之处,可刀疤与高虎讲得,太离奇了。
所以,自己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砸了自己的车,毁了自己的场子,还把自己两个手下吓得精神病。
万万没想到,这个许航,主动走过来,直接给自己跪下了。
瞬间,之前所有的忌惮和猜测,烟消云散。
范聪看着他,宛如之前那些被自己虐待的对手,被自己养的大蛇咬死的,被关在密室里折磨疯的,被刀片一点一点刮死的,被机器拽断手脚的
范聪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刀疤和高虎,他们两个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也是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在刀疤心里,以为这许航会再度念出那古怪的话,然后施展出一个科学解释不出的招式,同时证明自己跟虎哥讲的确实是真的
但是他怎么就这么跪下了啊
这不摆明了是自己之前在撒谎嘛
尽管范聪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但眼神已经证明了,他对自己很失望。
“砰”范聪一脚踹在了许航的脸上。
许航直接翻到了地上,立马四肢扶着地,又跪着,赶紧说:“范爷,范爷以前不知道是您的东西,您说多少钱,我赔,我赔行嘛”
范聪笑了,邪魅的笑容宛如不可一世的君王,蹲下了身子,右手指尖轻挑着许航的下巴,轻声问:“赔你有多少钱”
范聪看他一脸穷酸样,典型的屌丝大学生,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许航抬着头,看着范爷这种邪魅的脸,更害怕了,口吃地说着:“一千万不,不,刚送出去五万,还有就九百多万不过可以让老家爸妈打来五万,凑够一千万给范爷或者把我的肾卖了,也能卖个五六万,凑够一千万的”
“去你妈的”范聪一松手,一巴掌甩过去,“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
“待会带回去再弄死你,现在给我打一顿,先过过瘾”范聪看着四周的打手,吼着“把砍刀斧子都收起来,要打得不见血,不然脏了我们的车。”
四周的打手一听令,立马把手里的兵器收了起来,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了另一些家伙。
钢棍,鞭子,锤子
许航一看,脑汁都差点炸裂啊,对着范聪磕着头,吼着:“范爷,范爷”
四周的打手不管这些,瞬间围了过来,鞭子抽着脸,棍子打着肚子,锤子砸着膝盖。
长这么大,许航从来没有面对过暴力事件,最多远远地看过别人打架。
自己也曾想过,这些被好几个学生暴打的孩子,该有多可怜,多无助和多绝望。
所以,每次见到混混学生,自己都避而远之。曾经被校外混混勒索过钱,自己主动给他们了,也就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可是,现在,自己却是被一群比混混高无数倍的社会打手,围着打。
膝盖好像是要碎了一样,肚子像是要被捅开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旁观战的刀疤和高虎,原本还以为许航会在关键时刻用出什么招数,可只见被这三十多个兄弟围着打,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屌丝。
难不成,以前真是错觉啊
范聪瞅了他一眼,他浑身一个冷战,在身后捡起一块砖头,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许航直觉脑袋一晕
范聪看着许航躺在地上,被打得四处打滚,露出了微笑。
闯荡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许航,对自己来说只是一条狗,不,是只蚂蚁,只要自己愿意,一只脚就可以踩死他。
最近让一只蚂蚁碍了眼,真是不吉利。
但这也再一次证明,自己是北华市里的地下之王,没有人可以得罪自己。
父亲一统北华市的生意场,自己一统北华的地下场,那么还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吗
权力,财力,女人,甚至是人的生死,只要自己愿意,唾手可得
许航捂着脑袋,任凭鞭子抽在脸上,闭着眼睛求着大圣。
大圣却完全一副闲庭信步的轻松模样,恨不得变出瓜子磕着,摇头叹气道:“唉,不过是让棍子鞭子打打,这算什么苦难吗当年俺老孙可是被雷劈过,被三味真火烧火的。你这不算苦不算苦”
此时,许航对大圣,已经有微微的恨意了。
你被雷劈被火烧,跟我被棍子打,一样吗我只是肉体凡胎
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他害怕,大圣彻底怒了,真的一点都帮自己了。
“大圣,我用不了法术,那你能从我身体出来吗你出来打他们”许航求着,喉咙沙哑,夹杂着眼泪,“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爸妈,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死了,他们没人养老,会哭死的”
大圣轻松地摇着头,“唉,以俺老孙现在的灵力水平,即使出来,也顶多变出个鞭子抽他们,可他们三十多个人,俺也只能抽一个啊。”
“那你跟我再互换一下,你用我的身体,就像当时暴打武术系一样,暴打他们”
“不。”大圣直接拒绝了。
“啊,为啥”
“俺懒。”
懒
许航不敢相信大圣说出的这个字。
“嗯,你个肉体凡胎,凭什么让俺大圣去保护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大角色事这么多,你还是快些死吧,死了俺就扎进你说的那个什么范聪身上,估计在他身上能消停些。”大圣说完,竟然躺下去呼呼大睡起来了。
卧槽
许航彻底绝望了。
大圣果真彻底抛弃了自己
悲伤,无助,恐惧,颤抖还有一点点的,愤怒。
睁开眼睛,密密麻麻的人站在自己身边,只见一脸刀疤的人,看到自己睁眼了,一块砖头砸向了自己的眼睛。
不偏不倚,恰好砸到眼球。
许航只觉得钻心的疼,眼睛再也睁不开了,鲜红的血液从眼眶处流出来。
憎恨,愤怒。
他们这是要活活打死我
即使我再求他们,即使跪下来,即使愿意拿出一切东西,可他们仍不会有丝毫的原谅。
他们不是人,是禽兽,是败类,是猪狗不如。
要么被他们打死,要么打死他们
愤怒,突然如图火焰般燃烧起来。
巨大的愤怒,许航突然又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一个站在天边的王者,被一群低贱的猪狗给欺负。
“行了,先别打了。”范聪冷漠的声音传来,“给我架起来。”
这群人不再打了,两个人架着自己的两边,架了起来。
许航睁开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到,范聪走进了自己,冰冷的面容邪魅地微笑着,宛如看着一只可怜的蚂蚁。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砸了我的车吗不是毁了我的夜总会吗不是打了我的两个手下吗刚才是不是很爽”
“呸”
许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愤怒火焰燃烧着,一瞬间自己无所畏惧,一口吐沫吐在了范聪的脸上。
吐在了范聪的脸上。
四周的打手猛地一怔,连范聪也在瞬间呆滞了。
刹那间,时间停止了。
四周安静了。
没有人敢相信刚才的一幕。
二十五年了。
范聪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人打过自己,更没有人敢吐吐沫在自己脸上。
这比损失一辆保时捷、损失一座夜总会,更为耻辱,更为愤怒。
“卧槽尼玛”
范聪吼着,一个拳头,打在许航的脸上。
许航意识到,范聪的手劲,远不如这三十多个打手。
看来,他平常并不打架。
范聪的眼睛里放出尖锐的刀子,一边用卫生纸擦着脸,一边对刀疤说:“去拿火把来”
刀疤得令,转过身去,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火把,上面涂着油,熊熊燃烧着。
范聪接过火把,道:“我本想慢慢折磨死你,既然你敢吐我,我就在这直接烧了你。把你的骨头喂狗,你的肉喂猪。”
“你爸妈要是敢来北华市收尸,我就连带着把你爸妈也给烧死。”
恐惧,再一次升级
烧死我爸妈
许航想反抗,可是已经晚了。
自己很清楚,即使是死,被砍死也被烧死强
可是,两边的打手束缚着自己,根本动不了。
火把烧到了裤脚,接着蔓延到了全身。
范聪和三十多个打手,站在许航的对面,看着全身熊熊燃烧着的许航,躺在地面上四处打滚,杀猪般嚎叫着。
范聪拿出了手机,把这一幕录了下来,心里想着,等许航的爸妈来北华市收尸的时候,也同样的办法把他爸妈给烧死。
烧死前,给许航爸妈看看这段录像。
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被活活烧死,一定很爽吧哈哈。
敢吐自己口水,就是这个结果。
范聪的怒气消减了一些,露出了笑容。
但与之相反的,许航的愤怒,却如同繁星般,布满整个世界
即使死,也要把范聪带下去,也算是给北华市除害。
可是,自己无能
若是能杀死他自己愿意牺牲一切
无比的愤怒浩如海洋的愤怒
就在这时
暗意识中的大圣,猛地跳了起来,吼道:“对,要的就是这种愤怒,跟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太像了”
“小子,跟俺一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