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红桑这委婉的话语,碧晚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什么解药”
“苦奎宁。”
“这是毒药”碧晚看着红桑沉声说道。
“公子,只能以毒攻毒”红桑欲言又止,碧晚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奴婢想说,苦奎宁虽然不是多名贵的,但是因为它长于苦寒之地,十分难得想必公子也明白,为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夫人恐怕”红桑说着,平静的望向碧晚。
碧晚心中咯噔一下,这个能被江景寻带在身边的贴身婢女,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看出了他的异常怀疑他也是正常,何况刚才她抱着丰止哭得那么伤心。
“我自会想办法,咱们先回去。”
问尘是跟随着碧晚来的,隔着一段距离,他本想着跟进来,却发现江府的人也在跟踪江景寻,他心生疑惑,据他了解,红桑是江景寻的贴身婢女,很亲近的人,江景寻独自来这儿是做什么事情还要瞒着身边人
他就在外面守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他们一众人从山庄走了出来,还带着一个人。
问尘只是想要探一个究竟,并没有胆量得罪江景寻,毕竟苏幕遮还要找江景寻拿那起死回生的药,虽说苏幕遮也不惧得罪江景寻得罪江家,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的。
看着碧晚他们朝帝都的方向离开的,想着是回帝都了,他还想要进这山庄去探一个明白。
可他连闯了几条路都是死路,怕追不上碧晚他们,所以就放弃了。
可惜,他到最后还是没有追到红桑他们,等他到了江府的时候,发现江府外面都布满了高手,他的心中一惊,刚才他们带回来的人,肯定不是平常人,这一瞬间问尘有些恼意,刚才他就应该追着过来的,闯什么山庄
可他还得去找苏幕遮禀报。
碧晚让红桑直接把丰止送到了自己的院落,不让任何人靠近,而她直奔陈寄江的屋子而去。
陈寄江此时正坐在屋内等着碧晚,她不仅让红桑跟着碧晚去了,就在红桑离开之后,她派人尾随着去了,但是那人只跟随到了山庄外面就迅速的回来了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常出现,很快的,陈寄江就都已经知道了。
她此时静静的等着碧晚,她只是犹豫这毒药给还是不给
碧晚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即稳妥的提步走近,敲了敲门。
“是阿寻吗进来吧。”
碧晚没有迟疑,推门而入,进屋后,她抬眸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陈寄江,她的手中拿着绣布,像是在绣花的样子,碧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旁边的针线都太整洁,像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一样。
“母亲。”碧晚轻唤。
陈寄江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抬眸望向他说道:“回来了”
“嗯。”
“事情可还顺利”
碧晚望着陈寄江,眼神渐渐的暗了下去,她不清楚曾经的江景寻是不是也会这大半夜出去办事情,所以听到陈寄江这么问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没有办法,她只能顺着陈寄江的话接下去。
“阿寻前来,想给母亲讨一个味药。”碧晚说完之后,恍惚觉得过了很久很久陈寄江才开口和她说话。
“什么药”
“苦奎宁。”
陈寄江看着她,微微皱眉,随后什么也没有问,缓缓起身说道:“你等一下。”说着,就走到了案几旁,轻轻的转动花瓶,只见墙壁缓缓的移开了一个出口,她进去取了药丸出来递给了碧晚。
伸手接过,陈寄江难道都不问一下她要这个药做什么吗
看着她的神情,陈寄江拍了拍他的肩缓声说道:“快去吧。”
“谢谢母亲”
碧晚的话语落下,只听她柔声说道:“你这孩子,跟母亲还客气什么。”
红桑把丰止安置好,碧晚也就拿着药回来了,看着碧晚手中的瓶子,红桑沉思了片刻就迅速的给丰止戒毒。
碧晚一直站在旁边打下手帮忙。
忙完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丰止,脸色渐渐的好转,她望着红桑问道:“没事了,是不是”
红桑点了点头,看着有些累。
“谢谢你。”碧晚这句话是来自心底,只要让丰止活着,她在所不惜。
“公子,这是奴婢应做的。”红桑的话语平静,碧晚的脑海中缓缓的想起了刚才她拿着药进来的时候,红桑看着她像是在思索什么,那时候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她是通过这毒药看出了陈寄江的态度了吧。
这江家,会有什么样的牛鬼蛇神她不知道,单从救丰止这件事情上来说,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此时的屋内很静,她摒住呼吸,能够感觉到丰止的呼吸声了,红桑看起来有些疲惫,碧晚没有留她,就让她去休息了,可就在天快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公子,就寝了吗”
碧晚一听是红桑的声音,轻声应道:“没有,进来吧。”
红桑推门而入,碧晚皱眉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我给公子送一个东西过来。”她说着已经走到了面前,碧晚低头一看,她手中拿的,是一张薄如蚕丝的人皮面具。
看了看红桑,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丰止,只听红桑柔声说道:“既然咱们救活了他,那他理应留下,不过是去是留也要等他醒来才能决定,只是,我们不应该让别人抓住不应该抓的把柄。”
碧晚定定的看着红桑亲手给丰止贴了人皮面具,这个婢女,当真是不简单。
“还是你想得周到。”
“公子是关心则乱。”红桑静静的看着碧晚,似乎是等待着碧晚的下文,但是碧晚沉思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起了惺惺相惜之意,这是沈碧晚身边的最后一个人了。”
“公子此话怎讲”
“你在我的身边有多久了”碧晚问道。
“十多年了,感觉从记事起就在服侍公子了。”
碧晚拉着她,缓缓的走到了外间,在案几前坐下:“身为女儿身,却是男儿装,若不是无可奈何,谁愿意天天如此呢你说是不是”
红桑是那种一点就通的人,她眸光紧聚,沉声说道:“所以沈碧晚也是女的”
听着红桑的话,她没有回答,只听红桑又继续问道:“今日山庄内的那冢,是谁的”
这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狠狠的插进了碧晚的心里,她却面色平静的说道:“是沈碧晚这一生最爱的人。”
红桑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问,昏暗的烛光下,她看得出碧晚心事重重,便起身说道:“他肯定不会有事情了,公子也早点就寝吧,明日,咱们这府中恐怕是不得安宁。”
碧晚点了点头,只见她起身离去,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碧晚忽然喊住了她:“红桑。”
“嗯”
“公子还有话要和奴婢说”
听着他的问话,碧晚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红桑,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的时候,请不要有什么疑虑,原来的江景寻守护的一切,我也依旧。”
红桑勾唇轻笑:“我相信公子。”
红桑离开之后,碧晚趴在桌上就睡着了,翌日醒来,外面格外安静,碧晚心生疑虑,院落也不见人影,她换了着装,迅速的朝正厅那边赶过去,只见院子中都跪满了人,正厅内,陈寄江和江修远坐在下面,主座上坐着的,竟是一身刺眼的明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