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秦喻却忽然叫住了师兄:“等等,”
“怎么了吗,”师兄不解道,但是好在他却是并没有再动,
秦喻认真地望着师兄:“先不要取出来,”
“不取出来,”
“对,等着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官府的人前来查证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取出,”
“为何,”
我想了想却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师兄,这些年来你没有碰过这个印章吧,”
师兄虽然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我也是今日才想起来,”
也对,听师兄的意思当年他也伤的不轻,再加上师父的事情,想来他那个时候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再管这些,而且越到后面,陆家的势力越大,他心有悲愤却无能为力,
“那就不要动了,”我连忙开口道:“不管是什么东西放在一个地方这么多年定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到时候当着别人的面拿出来,大家才会相信这个东西真的是一直被藏在这里,而不是算计,”
师兄一听便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听你们的,不拿出来,”
“师兄,还有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情,”
“为何师父会和何明争吵,”
我本来以为师兄会露出诧异或者明了的表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分明是尴尬,
为什么会觉得尴尬,
师兄见我和我秦喻都望着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然后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道:“这件事情一定要说吗,”
“是的,毕竟这一切都和何明脱不开关系,而且师父一反常态的和人争执,这件事情如果不能知道真相的话,对师父颇为不利,明白吗,”
师兄闻言这才点了点头,但是眉宇间却还是有些犹豫,并没有急着开口,我见状也没有催促,因为我知道师兄心里分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果然,不一会儿我便听到师兄开了口:“其实这件事情是父亲一次喝多了无意间说出来的,之后他酒醒了就警告过我,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说出半句,不过”
师兄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有些悲伤和释然:“不过父亲也已经不在了,我就任性这么一回,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吧,父亲和何明争吵是因为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谁,”
“我不知道是谁,”
“他们为何会因为一个男人争吵,”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我这厢还在想着到底是哪里有些奇怪,那厢秦喻却是忽然开了口:“何明喜欢男人,”
一句话落,整个屋子顿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就说我刚才听到那句“父亲和何明争吵是因为一个男人”为什么觉得很奇怪了,因为这样的句式将“男人”两个字换做是“女人”,便会觉得熟悉了,
颇有些争风吃醋的即视感,但是我相信师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那么就只能说明是何明这边的问题,
师兄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许久才轻声地“嗯”了一声,好半晌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是见到我和秦喻都是稍稍诧异了一瞬,便很快镇定了下来,这才没有轻咳了一声继续道:“那个男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男人很是有些本事,竟是让何明想要休妻,何副统领的妻子是个很温婉的人,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休弃自己,有些想不开后便悬梁自尽了,虽然后来被救了下来,但是却终日以泪洗面,哪想何副统领就像是迷了心窍一般,依旧要休妻,家丑不可外扬,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何明的妻子实在是忍受不住便来向父亲求助,毕竟何明平日里对父亲极为尊重,所以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猜到了,”
“嗯,”
这个原因老实说吓着我了,我猜测过很多的原因,但是怎么也没有猜测到是这个原因,也亏得师父就算是死都还想着替何明遮掩,
“那个男子”就在此时秦喻却是忽然开了口,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望着他,便见他眉头微微一蹙道:“可能是何明失踪的关键,”
“怎么说,”
“你还记得何明是在和欧阳老统领起了争执后不见的吗,”
“嗯,记得,”
“那如果你是何明的话,有人刚刚激烈地反对了你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满心的失望、愤懑和不被理解,你会怎么做,”
“去找我喜欢的人,”
我下意识地开口道,就像是我在宫中被陆桓那般“逼供”后,我第一个反应也是想要见到秦喻,
秦喻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所以我们也可以推测何明是去找了这个男人后不见的,不管是这个男人做了什么,还是在找的途中何明遇到了什么,终归是有些线索的,”
“可是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那就要走一趟何家了,”
“可我们这样怎么去何家,先不说你我二人现在的样子,那何家肯定还以为是师父杀了何明,师兄也不可能去,我们要怎么走这一趟,”我开口问道,
哪想秦喻闻言却是笑了笑道:“我们不能去,可是有人能够去啊,让他带着我们就好了,”
“谁,”
我不记得里还有谁能够帮上这个忙,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冯大人,”
“何明的夫人,”
“啊,”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了何家肯定恨着师父的么,怎么还要去找这个夫人,不怕被别人给打出来吗,
“何夫人自从何明失踪后便回了娘家,想来是真的被何明伤到了心,别人也许会相信欧阳老统领杀了何明,但是想来何夫人不会,因为她肯定知道他们真正的争执的原因,当年何明失踪何夫人还能就这样搬回娘家,证明她当时便是当做何明和那个男人跑了,所以,而且比起恨,只怕她更恨何明的无情,”
秦喻刚说完,师兄便在一边点了点头应道:“确实是这样的,何夫人当年还去探望过父亲,在那之后也帮衬过欧阳家,她说过她相信父亲不是凶手,只是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什么忙,因此还很愧疚,”
“嗯,走吧,去找何夫人,早点解决完这件事情,”秦喻开口道,
“我带你们去,”师兄连忙起身道,
我见状赶忙摆了摆手:“师兄,你一去就打草惊蛇了,你现在给我们个什么信物,我和秦喻过去就好了,你现在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一会还要回禁军呢,换防的时间也快到了,”
师兄闻言沉默了一会,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好,万事拜托你们了,”
“嗯,师兄放心,”
师兄也不多说话,只是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我道:“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们拿去吧,当年很多的人都认识这个玉佩,”
我接过后仔细收好:“好,一定会好好归还师兄,”
我和秦喻快速地到了何夫人的娘家,李府,何夫人原名李婉,这些年来一直居住在娘家,也没有再嫁,所以何府大夫人的名头依旧在,倒是方便行事,
我们并未直接对下人说明来意,只是借着大理寺的名号说是来核查一下当年的案子,都是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何夫人,”
我看了一眼坐在上座上的女子一眼,也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过得有些不顺,竟是有些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