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浑身冰凉的东西拽入了水里,我死命地挣扎着,“咕噜噜”一连喝了几口水,
我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样子,但似乎体型不是那么的大,我下意识地拿脚乱踢它,触及之处软绵绵的,跟踢在枯草堆上似的,
好在那东西吃了疼,抓着我脚裸的手放松了去,趁着这个空挡,我猛地向上一扑腾,钻出水面,冲凌汐雪喊道:“汐雪,下面有东西”
“唔唔唔”我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那个东西再次拖进了水里,可是这次是两只手,我根本无处发力,
一抹绝望从心底油然而生,想不到我韩煜会死在这么憋屈的地方,唉,可惜啊,白瞎了凌汐雪那么好的姑娘
因为缺氧我的意识正在慢慢地模糊起来,水压挤迫着身体每一寸皮肤,敏感的耳膜首先出现了症状,没几秒钟,整个大脑就像要裂开了,
我命休矣,
短短几秒钟,我已经被那个怪物拖下去两三米的距离,这里漆一片,我依旧看不清楚它的样子,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轮廓,它有一对特别巨大的耳朵,几乎是脑袋的一半,
那怪物似乎觉得我没有抵抗力,顺着我的身体爬到了肩上,正准备朝着我的脖颈下手,突然,我刚到头顶不远的地方,落下了一把刀子,上面绑着绳子,
当时那种感觉如同绝处逢生,我狠狠地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些,奋起一抓,那把藏刀就被我握在了手里,而那个鬼东西此时正好径直扑向我的面门,我猛地将手中的刀子挥了出去,它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我刺中了胸口,顿时,被我们搅动道混沌的水里开出了一团血花,
我拽紧了绳子扯了扯,上面传来一股力量,把我拉出了水面,
“呼”重新呼吸道空气的感觉恍如隔世,我赶紧招呼凌汐雪把我拉上去,
她虽然一介女流,关键时候却也一点儿也不含糊,加上石涧的宽度,我自己也可以借力,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困难,只是我向上的过程中一直心有余悸地望着身后,生怕那个怪物“唰”一下从水里窜出来,把我又拉下去,
然而事实证明我多想了,整个过程中下边的水除了冒了几次气泡,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一上岸我就浑身酸软地躺在了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我眼窝里暖暖的,跟刚才下面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我贪婪地呼吸着林子间的新鲜空气,说不出的舒适,突然感觉身上传来一种绵软的舒适感,垂眸一看,发现凌汐雪整个人扑在我的身子上,不断地抽泣着,十分伤心的样子,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中尽是宠溺,刚才还在想永远都都见不到她了,如今触摸着她柔顺的秀发,竟然有些亦真亦幻的感觉,
“怎么啦,你哭什么啊,我这不好好的吗,”见她良久都没有止住哭泣,我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
凌汐雪一只粉拳撒娇般地捶着我的胸口,娇嗔道:“韩煜,你坏死啦,差点吓死我,刚才刚才我以为那血是你的,我以为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听到她这么关心我,我的心中不由地一暖,人活一世,旦夕祸福间便可以抹去他存在的所有痕迹,在强大无比的自然法则面前,无非是蝼蚁刍狗而已,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我和凌汐雪同生共死这么长时间,好几次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升华了,她刚才那种绝望无助的心情我能理解,现在,既然我活下来了,以后便不会再让她伤心,
“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凌汐雪乖巧地点了点头,娇躯黏的我更贴近了一些,两个人就那么躺在午后斑驳时光的草地里,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如果时光累了,想要停下脚步,停到这里刚刚好,
一场小憩,我是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的,
睁开眸子的第一眼,便看见凌汐雪坐在我的身前,面色绯红烧到了耳根,而旁边被我救上来的那个女人,惨白的娇颜上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
“哎呀,不好意思,我先生醒了,打扰到你们了”
我慢慢地爬起身,冲他们微微一笑说:“哪里的话,两位没事就好,”
躺在女人大腿上的中年男人尝试着坐起来,女人搭了一把手,将他扶着靠在了一颗树上,“咳咳咳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没事的,你们没事就好,”
那男人朝我微微颔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面色比女人更加苍白,身体的状况也要更糟糕一些,女人一直贴心地替他抚摸着胸口,不时地哀叹几声,
“大姐,大叔没事吧,”我旁边的凌汐雪已经恢复了正常,担忧地问道,
女人苦涩一笑说:“没事,他心脏不好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小瓶药,扳开了他的嘴,喂了进去,
凌汐雪还想多了解她一些,正准备再问,我看那女人似乎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忙给凌汐雪递过去一个眼色,让她把憋在喉头的话给憋了回去,
女人一直在悉心照料着自己的丈夫,几乎当我们不存在而已,
大约过了十分钟,中年男人的药效散开了,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不少,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试探性地问道:“大姐,你们能走吗,我带你们去我们的营地休息,这里危险未知,那水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怪物,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不远的,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凌汐雪在一旁帮腔道,看的出来,她对这对夫妇的印象不错,
“谢谢,”女人感激地看了我们一眼,试着将自己的丈夫扶起来,却不想自己刚站起来,却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凌汐雪见此一幕,赶紧跑出去扶住了她,
“妹子,没事的,我可以的,”女人似乎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姐,您就别逞强了,大家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用计较那么多的,”我宽慰了她几句,打消了她的念头,边说着,边捡起背包,将消防斧和藏刀都收了起来,背起它走向那个中年男人,将他也扶了起来,
然而他们俩的身体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刚一到营地就双双先后昏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小木屋里,
“大姐大姐你没事吧,”
我摁住了女人胡乱挣扎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手,唤道:“醒醒啊,快醒醒”
“啊”女人一声惊呼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我,想必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暂时没缓过神来,
来不及抹去额上的细密汗珠,下一秒女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使劲地晃了晃,瞪大了眼睛问我:“我老公呢,”
我轻声笑了笑,指了指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火光的照耀下,中年男人睡得十分安详,甚至时不时地打出一两声呼噜,
女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感激地看着我:“吓死我了,多亏了先生您”
这时候,在门口拨弄着火堆的凌汐雪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没等我开口发问,就大喊道:“不好了,我听见丛林里有很大的声响,正朝着我们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