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叶晨说具体找的是什么工作，只说是服务员。她本来对什么事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也省了我不少口舌。
晚上化了个淡妆便匆匆出门了，我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从来没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过舞，不知道今天的第一次会不会给云姐留个好印象。
到了那里，场子里已经有很多人，我跟门口的保安说明自己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男生出来把我接了进去。
从群魔乱舞的人群里穿过去，一直绕过吧台进入一个长长的的走廊，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里面有一群正在化妆的女孩儿。
她们年龄都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可个个都浓妆艳抹，打扮的很是妖媚。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她们穿在身上的衣服，几乎跟只穿内衣没什么区别。
她们见我和云姐进来，都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动作，看向我们。云姐冲她们拍拍手，带着我站在她们的中间。
“姑娘们，这是我们这新来的工作伙伴，叫”她说着看向我，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
“叶曦。”我赶紧说道。
我报出名字的那一刻，那些女孩儿们都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哦，叶曦，很好听的名字。可是在我们这里，没有用真名字的，你还是自己想个艺名吧。”
云姐解释了她们之所以会有那种笑容的原因。艺名吗就跟古代时青楼的女子一样，怕以后不好自处，所以取个可以遮掩自己不光彩过去的名字吗
想着自己的名字，晨曦跟朝阳是一个意思，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就它吧。
“要么，我就叫朝阳吧。”云姐听后点点头。
“好吧，朝阳。以后大家就在一起工作了，都多照应着点，出来都不容易。露露，你帮朝阳化妆，然后换衣服。”
云姐说完就要出去。我看着她们脸上的妆容，实在是不敢恭维。云姐难道是想让我也化成她们这样不成
“云姐。”她听我叫她，挺住脚步回头看我。“我不想化妆，不然我带个面具好了，怎么样”
“带面具长了这么一张清丽的脸，遮起来就完了，指着脸和身材挣小费呢。”旁边一个女孩儿说。
我没理会她说什么，只期待的看着云姐，希望她能够同意。能带面具是最好，既能不用化成大花猫，又可以遮住自己的脸。舞女虽然不用卖身，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用露脸当然最好。
云姐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提醒我要靠脸挣小费的女孩儿就是露露，她长了一张可爱的圆脸，有点瘦弱。云姐出去后，她从旁边的一架衣服中挑出了一套递给我，示意我换上。
看着那跟三点式多不了多少布料的衣服，我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可再反感也得穿，为了挣钱，为了一日三餐，为了能尽快送叶晨去上学。
换好衣服，我的肉几乎都露在外面。我自己在那个长长的衣服架子上又找了半天，几乎都是这类型的衣服，不是露前胸大腿就是露后背。最后在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一条大红色的纱衣。
我拿出来，问露露这衣服能不能穿，她点头示意我自便，这个架子上的衣服都是演出服，随便我自己想穿什么。
那件纱衣很长，几乎到我脚踝，正中我下怀。虽然很透明，可总比光穿里面这层强很多。
现在领舞的女孩儿算上我一共三个人，从九点到凌晨两点，每个人跳两个整点，云姐安排我跳凌点以后那两场。
因为我是新来的，把我安排在最后面跳。十一点和十二点两个钟才是压场戏。那个时候人最多，小费自然挣的多。
露露跳开场的两场，已经带着几个女孩儿上去了，劲爆的音乐声喧嚣的传进来，我的心情越发的紧张起来。
慢慢走到舞台旁边，偷眼往上瞧去。露露的身体像水蛇一样扭动着，极尽妖娆，脸上的表情都像烧着一层欲望的火，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台下的人们。
台下的男男女女有的在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有的在边看向台上边喝酒，还有不少的男人聚集在台下，趁露露跳到台边的时候，去摸她的腿。
露露不但不生气，还会顺便摸下他们的下巴或者脸，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把钱往她内衣里塞。
我直看的心惊胆战，虽然以前在顾培元的场子里也见过很多这种事情，可那个时候站在台上的毕竟不是我自己。难道一会儿我上台后，也要承受他们肮脏的手放在我腿上吗
我全身打了个寒战，退回化妆间。化妆间里人少了不少，一部分被露露带出去了，一部分各忙各的，只有最里面一张化妆台前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那个女孩儿长的很妩媚，身材凹凸有致，匀称修长，一看就是跳舞的好苗子。她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一脸的淡漠。
这就是除了我跟露露外最后一个领舞的人，也就是跳最火的两场的台柱。发现我在看着她，冲我勉强牵起一个笑容。
“是不是有点紧张”她轻轻的问我，我赶紧点点头。“没什么，站在台上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把那些臭男人当人看。他们只是钱包，不管是纸做的，还是真皮的，能掏出钱来，才是好钱包。”
听了她的话，我很吃惊。看她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怎么会说出这么无情老练的话。
“我一会儿上去，也要跟露露一样那样跳吗”我忐忑的问。
“这里没人规定你应该怎么跳，不管你怎么跳，只要客人肯给小费，就是最好的舞。假如你不想让他们碰到你，一会台子上会有个吊台，你可以上去跳，不过就收不到小费了。”
她说完不再理会我，我也识趣的自己到角落的小床上休息。要等到凌晨后才能上台，估计那时候人们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喝的差不多了，应该没人会欣赏我跳些什么吧。
裹紧身上的红色纱衣，担心着独自在旅馆的叶晨，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推我，是露露。她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见我醒了过来，指了指墙上的表示意我快到点了。
我赶紧谢过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把乱糟糟的头发梳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面具戴上。手忙脚乱的弄了半天，听着台上的音乐已经到了尾声，我心里的紧张情绪达到了一个顶峰。
“你就这么上台头发也不弄了脸也不露出来还穿着这么长的衣服”露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攥着手冲她露出一丝根本就不像笑容的笑容，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这么紧张，第一次上台都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一会儿小玉下来，你就上。”她说着拍了拍我的肩，去休息了。
我走到舞台旁边，那个台柱小玉正一脸香汗淋漓的站在台边，脚下放着成堆的鲜花。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后，在人们的欢呼和依依不舍的挽留中，小玉走下台，冲我笑了下向后面走去。
我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上了台，我不敢看台下的情形，也听不到台下的声音。不知道是他们看到陌生的我，本就没发出声音，还是我的紧张情绪已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舞台的后方有一个高高的可以移动的吊台，我早就看好了的。我轻轻倒退着，向那个吊台走去，即使拿不到小费，我也不能接受陌生男人的骚扰。
优雅的迈上吊台，吊台慢慢升高，并向前推去。我摆出一个姿势，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紧张都被我抛在了脑后，跳舞而已，就像小玉说的那样，只当全场只有我自己就好了。
随着音乐用力舞动着自己，毕竟是专业的，在舞蹈上我没有任何压力。直到音乐骤停，我才意识到已经跳完了一场，整整半个小时左右，我竟然都没感觉疲累。
接下来我彻底放开了自己，休息了一会儿接着上场。就这样，一会儿一场，两个小时，一共跳了四场，直到震耳欲聋的重金属的声音完全的停了下来。
台下有一瞬间的静默，然后彻底爆发了。人们的鼓掌和叫好声此起彼伏，我不停的向台下鞠着躬，然后从停好的吊台上下来默默退到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不但露露和小玉都清醒的在等我，竟然连云姐也在。见我进来，云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
“不错嘛小姑娘，台下的反映很好，很多老顾客都希望你再跳一场，怎么样跳完这一场，我会给你加钱。朝阳，你要红了。”
云姐笑着说，露露也过来搂着我的肩恭喜着我，只有小玉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有些疏离的看着我。
应云姐的要求，我又上场跳了一场，这一场下来，砸上台来的鲜花已经不亚于小玉了，再下来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云姐给了我二百块钱，鼓励我再接再厉，会越来越好的。
我拿着今天的钱，心里酸酸的。靠展示自己的肉体和舞姿挣来的钱，有些微的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