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我愣了片刻,确定了她刚刚在说什么以后,一股子冰冷的气息从脚心钻了进来,遍布全身每一粒细胞,
我问她,你想做什么,
“咯咯咯”
她低低笑着,声音变得很畸形,像极了动画里的女巫的笑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林倩被鬼给上了身,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重复,说我毁了她的一切,要我好好的配合她,一起同归于尽,
我气愤的推开了她,冲她大吼了一声滚蛋,顺手就甩了她一耳光:“林倩,你他妈闹够了没有,,我还有工作,没有心情陪你在这里瞎闹腾,”
她就像是感觉不到半分疼痛一般,继续笑着,声音很尖锐,
我想她一定是着了魔,
林倩笑得让我有点儿害怕,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她从手里拿了一支烟出来,轻轻掉在嘴边点燃,狠狠的抽吸了一口,将在她的呼吸系统循环了一圈的烟雾缓缓地喷在我的脸上,我禁不住轻轻呛咳了两声,
她的嘴角牵起了一抹笑,她笑得妖媚,
她问我,我们都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如何,
“我不太懂为什么你连死都要带上我,我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货,我还没有活够,既然你活腻了,那你就去死吧,”
“闭嘴,”她歇斯底里的冲我吼,
“咔咔”的一声就将打火机给点燃,笑得格外狰狞,她将自己的手迅速升到了氢气球的白色线条上,
那一刻我终于名叫了这氢气的用途,瞪大了眼睛就要往后面顿,但还是迟了,
氢气球上的白线就如同被涂上了汽油一般,火苗刚触及了噌地一声就迅速往上冲,眼睁睁的看着空气被一股子的火光炸开,发出了“嘭,,,”的声音,
我当时只记得身后有人一把扑在了我身上,意识消失前,我只记得余淮在我耳边喊了我一声贝贝,
当时,我的心颤了颤,想要去喊他一声余淮,但却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沉的暗之中,
一片灰暗里,我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浆烈火之中焚烧,皮肉连着内脏一并疼,连呼吸都带着阵阵绞心的疼痛,
一点点,一阵阵,
我在暗之中哭泣,恐惧,绝望
据说,爆炸刚发生,烟雾跟大火就立马弥漫了整层13楼,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吓得小心肝都差点儿全被吐了出来,
意识恢复了以后,我好不容易才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片盲白的世界,眼前的身影很模糊,身上也传来一阵阵辣疼,
从左臂跟右脚上就像是有火在烧,但当时我很惊恐,惊恐的让我都忘记了去闷哼,去喊疼,
伸出了一只手就要去碰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听到于子琪微微哽咽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就要死掉了,”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跌宕起伏,
我看向发声源,努力看了很久,才隐约看到她的模样,我说我没事,然后又合上了眼睛,心里担忧着自己以后是不是都会是这个模样,我无法想象自己要靠盲人拐扙生活的样子,
当时的我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忘记了要去问问那天的情况,
合上眼睛以后,我在疼痛中渐渐沉睡了过去,
梦里,我梦到了余淮,
他在遍地都是鲜花绿草的地方站着,不远处是一条清澈的小河,余淮身穿着白色的衬衣跟色的裤子,静静的看着我笑,春暖花开的笑容让人倍感舒适,
我看到他的对面出现了另一个我,是几年前还在读大学的我,那个我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羞涩的低下了脑袋,喊了他一句澄学长,从头看到脚都是陷入了恋爱之中的少女,
下一秒,梦境突变,四周都变成了熊熊烈火,余淮立马就被烧成了灰烬,任由我怎么去哭喊都没有人应我,
一股股的绝望涌进了这个让我分不清虚实的梦,
我被困在烈火之中,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肺部有一股股的烟丛生,泪水将眼睛侵蚀,在烟雾的熏陶下,眼睛被刺激的红中不可,身上的疼痛很剧烈,
人们常说,人在梦里是不会痛的,可我却硬生生的感受到了剧痛,
当时,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记不得梦里是没有色彩还是没有声音,
一场梦被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忍着剧烈的疼痛坐立了起来,问于子琪:“余淮余淮呢,”
于子琪一时被我吓住,见她没有说话,我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我抓着她的手,问她余淮到底在哪里,有没有事,现在怎么样,
“你先冷静一下,”
于子琪说,余淮当时也被困在了那场火灾里,但由于火势太猛,加上因为护着我,背部严重烧伤,脱水厉害导致休克,
说到这里她有点儿犹豫,顿了顿才继续道:“他险些就掉了命,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我甚至不敢去相信,嘴巴颤了颤,身体也跟着颤了起来,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可能是由于被泪水不断地洗濯着,我的视线莫名其妙的越来越清晰,
我拔掉了左手手背上的输液器针头,掀开了被子就从床上爬下来,于子琪过来阻止我,被我一把推开,同时也把自己的身体跌在了地上,手臂跟腿一起传来火辣的疼痛,
“重症监护室重症监护室”
我不断地念叨着名称,一手扒在墙壁上拖着身体行走,找着余淮所在的房间,
终于被我给找到的时候,我又跌在了地上,于子琪找到我,扶我起来,
站起来以后,隔着玻璃,我看到了余淮的模样,
他的手脚上都带着生命检测仪,按着氧气瓶,他的头发似乎也被剃光了,
彼时,他正皱紧了眉头,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看着里面脑袋都被裹成了木乃伊的男人,心疼的想要落泪,
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怎么就这么蠢
为了我而承受这样的苦痛,哪里值得,
我在重症监护室外,捂着脸忍着痛,泣不成声,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会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站着,连输液体的时候也会带着一个架子过来,接连两天下来,站到了腿都有些水肿的地步,
期间,余淮都没有醒来,也没有醒来的趋势跟前奏,我在心里祈祷了千万次,希望他醒来,
我隐隐懂了当初老爸站在门口看老妈的感觉,但余淮对于我而言,大概不是爱情,
第二天下午,余夫人从z市杀了过来,
她面色铁青,载着满腔怒火,风尘仆仆的赶来,高跟鞋在走廊内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带着回声,
她急冲冲的就走了过来,看到我,怒不可遏地扬起了手就是一耳光甩在我脸上,
“啪,,”
一耳光甩的我两眼冒星光,脸颊也是火辣辣的疼,力度也很大,我险些就被她给一耳光捆倒在地,
因为余淮的缘故,这一耳光我心甘情愿的挨下,
一耳光并没有让她的怒火就此平息下来,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丢出了一句:“扫把星,”
所有想要骂的话都包含在了一个词里,
我能够理解她的怒火跟烦闷,毕竟让一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换了是我也不另外,
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文司原,他妈怕是会跟我同归于尽,
余夫人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走近了窗台式的隔离玻璃边,看着里面的人,眼角有心疼闪现,
我看到她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心情复杂,
观察着细节,我大概已经摸清楚母子俩之间的相处情况跟关系如何,
我愧意难当,说了一句对不起,余淮弄成了这个样子,有一半的责任离不开我,
当时就差捂着心窝子,双膝跪地,以表诚意,
余夫人冷哼了一声,吐出了“虚伪”二字,她说如果我真的有诚意的话,早就不会再跟余淮有来往,说到底就是为了余淮的钱财,
隔着玻璃,她指着房内的人质问我:“小淮现在已经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有个男人可以为了你不要命,你的虚荣心是不是膨胀的都快爆炸了,”
于是我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
余夫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问我,你要怎么样才能放开我们家小淮,钱吗,你差多少,只要你离开小淮,就算你要一个亿,我也可以当做是喂了狗,
说到了最后,她将包里的信用卡跟现金都一把抓了起来,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那时我并没有被人拿钱砸的快乐,只觉得我的脸颊被钞票给打的生疼,
面对余夫人的各种质问,我都答不上来任何一个问题,
我没有缠着余淮不放,也没有为了他的钱,更不知道,余淮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现金落了一地,引来了几位病人家属的围观,很快就有医务人员围了上来抚平余夫人的情绪,
余夫人被医师带去了办公室,
而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钞票被围在周围的人你争我夺的捡走,那些人的模样就跟恶狼看到了绵羊一样,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会儿小骚乱,
我在重症监护室外站了十几分钟,手放在玻璃上,隔着玻璃,抚摸了一下余淮的脑袋,从大学时光再到如今的相遇,记忆一幕幕的在脑海里放映着,
过了很久,我才自言自语:“你一定要快点儿醒过来”
回到了病房的时候,于子琪诧异的看着我脸上的青紫痕迹,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敷衍了事,说这是别人误伤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各种猜测以后,她终于猜不下去,憋着嘴巴说:“你一定是被人给打了,”
我笑了笑,面部肌肉牵动引起了疼痛:“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她挽起衣袖:“谁敢欺负你,我去揍他个满地找牙,”
我摇了摇头,叹气,
我出事,我不敢跟我妈讲,怕她担心,她本来就已经很累了,我也不想让她过多的操心,
郑青州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我的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当时他一进来就抱住了我,将脑袋深深地埋进我的脖颈间,气息紊乱,语气满是悲伤,
“贝儿,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会愿意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我感觉到我的脖颈里有两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上面,滑了下来,侵入了衣服之中,
那一刻,我鼻子连着嘴巴一酸,泪水就灌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