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庄。
一阵急促而强劲的敲门声,郭英被门外的苏达给吓了一跳。
苏达目光冷峻,充满愤怒,像是准备奔赴斯大林格勒的战斗民族,随时都能和谁以命相搏。
“马猴儿呢马天明,你给我出来”
苏达朝屋内厉声喝到。
“达哥,你你怎么了”
郭英有些害怕,侧身把苏达让进屋内。
马猴儿叼着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苏达的表情也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苏达,咋还找上门儿来了呢,难道电话里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怡达快餐我说的算”
“王八蛋”
苏达趁势一把揪住马猴儿的衣领。
“你想要怡达的法人资格,好,我给你怡达被查封,倒闭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你对贾小涛这孩子见死不救,我绝对跟你没完”
马猴儿刚想张口辩解,忽然觉得眼前一,苏达的拳头已经砸在自己的鼻梁上。
马猴儿眼冒金星,鼻子钻心钻肺的剧痛,疼的满眼泪水,用手摸了一把鼻子,竟然一手血。
“你特么敢打我”马猴儿叫骂着,刚想发作,苏达已经冲过来,借着巨大的惯性,两人一起扑倒在地板上。
马猴儿使劲全身力气翻起身,压住苏达,挥起拳头,左右开工,开始猛烈反击。败独壹下嘿言哥
苏达护着头连连格挡,趁马猴儿一个没留神,又将他掀翻在地,照着马猴儿脸上一顿胖揍。
又该马猴儿双手抱头,两脚乱蹬,嘴里发出沉闷的隐忍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是郭英第一次见到男生打架,还打的如此凶狠,在一旁吓得劝也不是,拉也不是,急得哇哇直哭,跪在地上不停的喊叫。
“别打了,你俩别打了,我求你们了”
两人激烈的缠斗了片刻,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了手,纷纷仰面躺在地板上呼呼喘气。
马猴儿鼻子流了血,苏达的嘴角也烂了一个口子。
桌子椅子翻到了一大片,茶几上的茶杯和烟灰缸也纷纷落地,客厅里一片狼藉,郭英又惊又怕,哭的像个泪人。
“行苏达你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贾小涛竟跟我动手你小子下手真够狠的,来来来,你把我打死得了”
马猴儿喘着粗气,用手背擦拭鼻子流出的血迹。
苏达仰面望着天花板,只是喃喃的念叨着“把怡达卖了,去救小涛”
郭英爬过来,伏在马猴儿身上哭道,“天明哥,你就听达哥一次吧,救救小涛。小涛他只是一时糊涂”
傍晚的夕阳斜射进客厅,翻倒的桌椅,破碎的茶杯,沉默不语的三个人表情各有复杂,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了下来,将这个画面永远凝固在三人的记忆当中。
中毒事件发生后的第八天,怡达快餐被工商局注销了营业执照。
马猴儿把怡达快餐的房租退掉,办公用品和厨房设备能处理的都处理掉,郭英把公司账户里的现金通通提现,凑出了将近四十万多块钱。
苏达则起草了一封给老客户的致歉信。
信中没有苍白无力的解释和辩解,只有作为怡达快餐创办人的一种惋惜和自责。苏达表示,将为每个食物中毒的客户负担全部医疗费用,并额外补偿四千元人民币。
在致歉信的末尾,苏达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
“也许我们一连磕了头十几个响头,直到额头浸出了血印。
宣判那天的审理没有公开,除了公诉人和律师,只有苏达和贾小涛母亲等几个相关人,马猴儿和郭英远远的坐在一边。
当审判长宣布贾小涛服刑一年,即日起开始实行的时候,贾小涛母亲在旁听席上失声痛哭。
法警给贾小涛带上手铐,准备带离法庭的时候,贾小涛突然冲着母亲跪下,哭着大喊,“妈我对不起你达哥,我也对不起你,麻烦你照顾好我妈”
苏达眼含热泪,强忍着悲痛冲小涛喊,“放心吧,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贾小涛四下寻找着马猴儿,却看见他在远处坐着,便朝着马猴儿磕头谢罪,“天明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马猴儿心情复杂,没有回应贾小涛的悔罪,沉着脸扭头走出了法庭,郭英在身后赶紧追了出去。
法院门前,王律师带着贾小涛的母亲先行离去,只剩下苏达,马猴儿和郭英三人。
“马猴儿,原谅小涛吧,他是咱们的兄弟,你也是我的兄弟,我们可以从头再来。”苏达。
马猴儿仰头冷笑一声,叹口气。
“从头再来说的轻巧,现在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那什么从头开始你还有云鼎轩,你还有桃花峪,我呢”
“来项目组吧,我们一样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我们现在也是用人之际”
“呵呵,”马猴儿牵强的摇头,“算了吧,去桃花峪又成了你的部下,我宁可自己想辄”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看待我呢,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苏达。
郭莹扥了扥马猴儿的手指头,意思是让他别那么快拒绝苏达,先考虑一下再说。
马猴儿厌恶的甩开郭英,继续道,“你人缘好,谁都向着你,护着你,我在大家眼里就是个好面子,坑朋友的混蛋王八蛋,那也好,大家今后各走各的路,我马天明有手有脚,还不需要你来怜悯我”
说完,独自走到街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郭英见状,连连向苏达鞠躬致歉,一路小跑去追马猴儿。
出租车停下,马猴儿正要上车,苏达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句:”马猴儿,你醒醒吧你特么掉钱眼儿里去了“
方庄,马猴儿的公寓。
“天明哥,这事儿还是跟阿姨和叔叔说一下吧,要不”
“要不什么和我妈说那不是让她更担心么,她老人家会怎么看我刚说我有出息,现在突然成了这幅德行,不说”
郭英的好心被马猴儿无情否决,长时间挤压在心底的情绪也逐渐爆发了出来。
“马天明”郭英说着站起身,俯视着马猴儿。
马猴儿第一次听见郭英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是有点吃惊,抬头看着郭英。
“没错,我郭英喜欢你,没错,我全家也都感谢你,我郭英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可你想过为什么现在的你会众叛亲离,连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都对你忍无可忍,你就一点都不反思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的么你是说怡达快餐的倒闭也是我的责任么”
马猴儿也站起身,脸贴着脸和郭英对峙。
“我没说这些都是你的责任,但都是有你的原因。你如果能放下那点刻薄的自尊心,你如果能对小涛有点宽容和理解,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吗你和苏达能闹到现在这个无法收场的地步吗”
郭英这一次完全不再惧怕马猴儿,针尖对麦芒,话,老刘就眼前发,心跳加速,全身无力,更别说侃侃而谈了。
“不中这事儿不中坚决不去”
老刘连连摆手,让儿子回去告诉老师,自己就是个粗人,不会讲话和训话,财物捐了就代表心意了,其他的没有必要。
可刘宇却断然否定了老刘的想法。
“爸,你平时总说男人不惹事,但遇上事儿就不要怕事,可为啥这当众讲个话就能把你吓个半死。现在,我们学校里外地学同学越来越多,和本地同学都不怎么合群。这次咱家的捐款排行第一,既可以让我登上光荣墙,也可以借此机会扭转我们外地同学的形象,这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啊”